渠微吟笑了笑,这就被激怒到了?
“远离?”他好似被点了笑穴,他已然开口大笑不下三回。仿佛南宫耀的每句话都能引得他喜悦的情绪,“只怕我无法办到了。”
“南宫,我生来就是离不开他的那种东西,我的命差点折在他手里。你觉得即使这样,我还要告诫自己不要去打搅他吗?”
南宫耀听了此话率先一愣,转而眼神清醒地怒目而视之,语气不屑:
“你的口齿伶俐,身材强壮,尤其方才我把到你脉象稳得不像话,灵力更是在寻常人之上。这么说吧,你在人界多活个一二百年不成问题,当然如果你不作死的话,我想一般人是不太能对你的性命构成威胁。”
渠微吟微微怔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一脸冷笑的表情,“呦,我都忘了,你是谁。灵界对我们这种生灵的造诣,敏感得犹如肌肤之瘙痒,方才你朝我靠近,我该一脚踹开你才是。正如该死的翟月之于那蠢货芜草锦,啧啧……”
他还在摇头晃脑地惊叹后悔,下一秒却被一道自身后踢来的旋风强力地撞在腰上,渠微吟睁圆了眼睛,腿不听话地跪倒在地,接着就是在平地上向后滑出。
他眼疾手快地攀上南宫耀的胳膊,又顺着风滑了四五米远,如果不是有人在他面前好心托着,想必他这会子已经以一种瘫死的姿势趴倒在了地上。
南宫耀脚后跟贴地,稳稳停住,耳边余风带动长发向后掠掠地吹动漂浮。
还未等看清来人,就听到那声如惊涛击石的熟悉话调:“翟月,你这次下手好像更猛了,快好生安抚一下你家南宫,瞧,你都误伤到了人家。”
芜草锦眼中含笑看着他们这边诡异姿势的两人,一手自然地搭在翟月肩上,小扇抵在他下巴上,兴致浓郁。
而翟月正如一尊不知四周为何的雕像,两眼放光般直勾勾地盯着他俩相接的手与胳膊,他心烦意乱地挥挥手,下一秒又有一阵猛烈但稳固的风形拍在渠微吟的右肩上。
渠微吟嘴里吃痛一叫,双手脱离支撑,很没有形象地四肢着地。
南宫耀不知是何情况,还下意识要伸手去扶,倒被精准捕捉的芜草锦暗中使扇隔空挡下了。
芜草锦心想,这人要是让他扶了,他渠微吟的腿可就没有跪下这么简单了。
渠微吟紧咬着牙,单手撑地从地上屈膝慢慢站了起来。
嘴角再无方才的半点笑意,只有他面前的南宫耀一人知道,他的眼里竟然转瞬不再云淡风轻,俱是狠厉。
他的心里好像藏了个巨大的火球,全身散发着热腾的火气,下一秒就要在众人面前爆发。
究竟是何种联系,他与翟月之间,究竟是有何种过节与情愫,才能让这少年般意气风发的面孔,瞬间转变得如此之苦大仇深?
忽地,头顶传来一阵清凉的风。与之前的两击不知力度为何物的猛力都不同,这次的是温温的、轻轻的,不停地触摸他额前几缕细发。
渠微吟木然地抬起头来。
惊恐到狭长的眼角瞪大了些,有一时间,他脸上的痞意消逝得一干二净,恢复成最寻常不过的谦谦公子模样。
可这抹祥和不过持续几秒便被打破。
芜草锦举扇堪堪拦在他的腰上,将渠微吟悄摸地往边上稍稍,给自己留了个空处,蹿在南宫耀面前,笑语盈盈:“这位公子,在下脸上也烫,不如请公子也给吹吹?”
与此同时,翟月也来到他身边,捉住他的橙衣袖子往自己身边强硬地带了带。
虽然木讷,不过他还是莫名就跟翟月站到一处去了。
被翟月抽空瞪了一眼的芜草锦,心觉无聊,便朝一声不吭的人发动了废话攻击:“哟哟哟,渠兄兄,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夫子在学堂里没有好好教过你吗?啊,近墨者黑,想来也是,近来渠兄旷学惯了,无常在学海作舟的心性了,想必也是因为长期受到覃家公子的熏陶了,渠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渠微吟轻哼一声,却被他细微捕捉住了,“怎么了,不高兴了吗,覃家公子是何为人,你这个从小与之一同长大的‘微吟’不是最知道的吗?”
他不紧不慢地朝他吐字,捏着小扇的手慢条斯理地拢上他的肩,狠狠地捏了一下,叹道:“不错,骨骼强硬,是个打床板的好苗子。”
想不到他竟一口点出自己的真身,渠微吟眯缝着眼,仍旧倔强地站得端正,道:“渴柳也是生灵,我们修的也是应有之道。”
芜草锦将手中扇收于袖口,连连拍手鼓掌,一边摇头一边啧啧赞叹:
“好一个应有之道啊,夺了别人的地盘,还砍断即将成型的其他株柳,致使他人一化成人就是垂垂老矣之暮年,身上无半点法力,甚至连基本的御寒之术都尚且未果,活活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从他出生下来不过存活人界五天,你还敢说你们修的是正道?”
微吞了口水,渠微吟自知辩驳不过他,只是抱胸而立,态度依旧高贵:“那又怎样,我断了别人的活路,不是照样有人断了我的活路吗?谁的生长过程没有经过筋挑手断之痛呢?翟月,你敢不敢跟南宫去说啊,你曾,亲手断了我的活路啊?你敢吗,翟月?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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