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放肆!”
面对兄弟的指责,萧仲渊心中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满心不被理解的委屈。
“我放肆?”
萧三爷大笑道:“萧仲渊,你现在是了不起,当上了神武侯爷、大将军,哪怕做错事,都可以理直气壮的骂我。”
他不退反进,一步步走向萧仲渊。
咫尺之距,四目相对。
“这里是神武侯府,你是神武侯,当然想骂谁都可以,但是你别忘了,你是萧氏子孙。”
“到了咱们这一代,大哥才是嫡长子,云逸才是嫡长孙,你萧仲渊可以耍官威,但得分清楚对谁。”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三奶奶突然接口道:“二哥若是觉得我们碍眼,我们三房这几口人,明天就收拾东西回白水县祖宅。”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弟妹,你怎么也……”
不等听完,三奶奶打断道:“二哥,萧怀谦今天有胆子害死了侄儿,明天就有胆子害死我们,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还要护着他?”
“我……”
萧仲渊正欲解释,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一旁的萧云逸身上。
“逆子,你……”
“我有证据。”
萧云逸直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供状,将其展开后放在桌案上。
“这?”
萧怀谦看完供状,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份证词绝对是假的,怀谦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萧云逸对此毫不意外,平静说道:“二弟骑的那匹马被下了药,马镫也被人做了手脚,父亲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验证。”
萧仲渊抓住问题的关键,反驳道:“这也不能直接证明这件事与怀谦有关。”
萧云逸闻言,当即质问:“人证物证俱全,还要怎么证明?”
萧仲渊无言以对。
他并非不愿相信眼前的证据,而是下意识觉得,这件事的真相远非表明看到这样简单。
魏老夫人的目光直接跳过萧仲渊,落在萧云逸的身上。
“乖孙,你直接告诉祖母,能不能让那个小杂种给你二弟陪葬?”
萧云逸尚未开口回答,萧仲渊便抢先说道:“母亲,您怎能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怀谦上了萧家族谱,他是您孙子,您不能那么喊他。”
魏老夫人闻言,立刻转头对大儿子说道:“你现在就去派人给族长传个信,就说我老婆子回去要开宗祠、请族谱,将萧怀谦除名。”
“母亲!”
萧仲渊顿时急了眼:“我答应过叶校尉,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负于他,求母亲别让儿子难堪。”
“难堪吗?”
魏老夫人稍作思考后,对大儿子补充道:“告诉族长,再多除个名。”
萧大爷愣了一会,询问道:“母亲,您还想除谁的名?”
魏老夫人缓缓说出一个名字:“萧仲渊。”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萧云逸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借个势,搞点小动作。
结果,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萧仲渊给开除族谱了?
以萧仲渊的身份和功绩,魏老夫人哪怕真想将他除族,整个萧氏族人也不会答应。
但,作为生母,从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让儿子背上了不孝之名。
世间有两座高山难以逾越,一是皇权,二是孝道。
在这两座大山面前,人力何其卑微。
萧仲渊不担心会被逐出萧氏,也不担心会被赶出家门。
他害怕的是母亲与兄弟离开神武侯府,回到白水县祖宅,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扑通!
萧仲渊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儿子知错,恳请母亲能够原谅。”
魏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已经老了,这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没剩下几年好活……”
“我本以为你封了侯爵,当上了大将军,可以跟着你在京城安享晚年,没想到在入土之前,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话还没有说完,魏老夫人便已泪如泉涌。
哭声在大厅里回荡,每个人心中都泛起阵阵酸楚。
世间最令人悲痛之事,莫过于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魏老夫人早年就失去了丈夫,如今又要承受晚年丧孙的痛苦。
她的整颗心都快被揪得变了形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
随着魏老夫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
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地向后倒去。
好在萧云逸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了魏老夫人,避免了她摔倒在地。
否则以魏老夫人的身体状况,这一摔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母亲!”
众人急忙上前。
萧大爷冲外头的下人大喊道:“快去请府医!”
萧仲渊被吓蒙了,着急忙慌上前,焦急呼喊:“母亲,儿子知道错了,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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