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之家”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红头文件”的油墨味。清晨八点整,赵公明腰板挺得如同标枪,脸上那两粒花椒麻点都透着股“纪律严明”的肃杀。他面前,苏小穷正襟危坐(小脸憋得通红),哮天犬被迫蹲坐(法棍腿别扭地支棱着),老冯裹着被子缩在角落(社恐堡垒成了临时会议室一角)。
“晨会!开始!”赵公明声音刻板,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手指敲了敲桌面——桌面中央,端端正正摆着一个王大妈贡献的、印着大红“囍”字的搪瓷缸,权当会议记录本。“第一项!昨日工作总结!苏小穷同志,汇报!”
苏小穷一个激灵,赶紧翻开她那本裂屏手机(权当电子备忘录),声音细若蚊呐:“昨……昨日……共接待‘清心提神水’咨询客户……呃……大概……三四十位?卖出……五滴?收入……苹果两个,鸡蛋六个,刘胖子赊账的卤鸡腿……半只?”她越说声音越小,偷眼瞟着赵公明。
“大概?三四十?苏小穷同志!”赵公明眉头拧成“川”字,手指重重敲在“囍”字缸上,发出“铛”一声脆响,“数据模糊!态度不端!工作岂能儿戏?精确数字!精确到个位数!精确到鸡腿部位!鸡腿是前腿还是后腿?卤制时长是否符合社区食品安全条例?有无检疫证明?这些都要在会议纪要中体现!这是对工作负责!对群众负责!”
苏小穷:“……” 小脸由红转白,眼圈开始泛红。
“汪!本大爷作证!是左后腿!老王卤味出品!保质期……”哮天犬试图帮腔,被赵公明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哮天同志!会议发言需举手!注意会场纪律!”赵公明目光如炬,“现在,请冯顾问汇报昨日‘红线技术研发’进展!”
角落里的蚕豆被子剧烈地抖了抖。几秒钟后,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指尖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用颤抖的笔迹写着:“……红线……稳定……无……无重大事故……” 字迹后面还画了个流泪的小人。
“冯青同志!”赵公明声音拔高,“书面汇报需规范!抬头呢?落款呢?日期呢?研发目标是否达成?量化指标在哪里?风险预案在哪里?你这叫汇报吗?这叫敷衍!是对晨会制度的严重亵渎!重写!会后立即交给我!要手写!不得少于五百字!”
老冯的被子瞬间僵死,里面传出压抑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晨会如同冰水浇头,在赵公明刻板、冗长、事无巨细的“指导”和“规范”中艰难推进。每一个发言都被打断要求“精炼”、“规范”,每一个问题都被要求“深挖根源”、“形成书面材料”。苏小穷眼神呆滞,老冯在被子堡垒里抖成了震动模式,哮天犬无聊地啃着自己法棍腿上的石膏(假装在听)。
赵公明自己也不好受。丹田里那缕“老干部の倔强”香火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神魂发紧,那股“必须按规矩办事”、“必须留下痕迹”的执念如同魔咒,逼着他把每一句废话都当成圣旨记录。他拿起笔(王大妈跳广场舞用的记号笔),试图在“囍”字缸上记录,但缸壁光滑,笔迹歪扭,更添烦躁。
“记录!必须规范记录!”他烦躁地低吼,额头青筋跳动。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官僚氛围和赵公明濒临爆发的边缘!
“不……不要……逼我……”老冯的蚕豆堡垒里,突然传出压抑到极致、带着哭腔和某种被逼疯的狠劲的嘶鸣!
嗡——!
十几根闪烁着不同光泽(银白、暗红、粉红)的月华红线,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从堡垒缝隙中激射而出!它们并未攻击赵公明,而是在会议桌上方疯狂穿梭、交织!这一次,红线不再编织耳塞或警戒网,而是如同精密的织布机,在空气中飞速编织成一本……巴掌大小、封面封底由坚韧银白红线构成、内页由半透明粉红光线组成的……书?!
书的封面,用暗红色红线勾勒出几个歪歪扭扭、却透着极致怨念的大字:
【自动会议纪要·怨念吸收版V1.0】
内页的粉红光线上,隐隐有细小的符文流转。
“去……去记吧……记个够!”老冯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
唰——!
那本诡异的红线纪要本自动飞起,悬停在会议桌正上方,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开!
就在书页翻开的刹那!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吸力从书中爆发!目标——并非实体,而是弥漫在会议室中那浓郁的、由冗长发言、刻板要求、内心吐槽、社恐恐惧、狗子无聊混合而成的……“职场怨念”!
“呃!”赵公明感觉脑子里那些强迫自己记录的刻板念头,如同被无形的吸尘器抽走一丝!
“啊……”苏小穷感觉压在心头的委屈和烦躁减轻了一分。
“汪?”哮天犬感觉啃石膏的嘴没那么无聊了。
老冯的被子,抖动的幅度明显减小。
更神奇的是,那本悬浮的红线纪要本内页上,粉红的光线如同活了过来,开始自动浮现出一行行清晰工整、却带着诡异情绪波动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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