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走,有点眼色,帮忙抬一下。”
枚橙安轻拍额头,猛然想起一件事:陈平平进门时由王起年协助抬入,如今王起年不在场,只剩下他们二人。
两人合力将陈平平安置在院内,再转入偏房。
枚橙安坐在陈平平对面,影子站在他身后。
枚橙安神情恍惚,这一场景似曾相识。
伍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他已今非昔比,而陈平平与影子似乎依旧如初见般,毫无岁月痕迹。
枚橙安抬头看向影子,“你不坐下来歇会儿?”
影子答道:“坐着反而累,站着自在。”
“稍微休憩一下也好。”陈平平低声提议。
“不必理会他,他一贯如此,一会儿准会去找吃的。”枚橙安附和,不再言语。
片刻后,陈平平问道:“鸿胪寺的工作还习惯吗?”
“大致还好,就是有些琐碎。”陈平平微笑回应。
“别小看鸿胪寺,平时看似平凡,战时却不可或缺。”陈平平的话,勾起了枚橙安对少卿辛其物的回忆,他曾说过类似的话。
陈平平对鸿胪寺事务相当熟悉,辛其物的名字自然铭记于心。
“辛其物能力很强,你可以多向他请教。”枚橙安下意识点头,随即意识到陈平平是在指点自己,这关怀超乎寻常。
枚橙安想到自己的晋升考核,隐约明白陈平平希望他调往鸿胪寺,但具体缘由仍不明了。
关于笵贤赴北齐之事,枚橙安反复推敲,每一步都清晰明确,陈平平的谋划缜密无缺。
沉思片刻,枚橙安决定直截了当询问,哪怕无法得到答案,多了解一些信息也无妨。
“我去鸿胪寺的调动,是不是你的主意?”
陈平平依然神情从容,不见丝毫异样。
“‘安排’这个词太正式了。
别把我想象得太过狡诈。
我对你的欣赏毋庸置疑,我只是在皇上面前提到你的才学,你读遍麒麟殿藏书,留在原处着实可惜。
我只是建议皇上莫要埋没人才。
至于后续的考核、升职乃至调动,全由皇上定夺,与我无关。”
坦诚相对
陈平平虽未全然坦白,但确有一句话说对了——枚橙安并未察觉到她的恶意。
“我相信你对我并无恶意,说实在话,我对你的印象也不错。”
陈平平略显惊讶。
“你竟觉得我不错?”
枚橙安点头,“确实不错,我觉得你很真诚。”
陈平平忽然展颜一笑。
“我的名声不佳,许多人惧我,你怎么会觉得我很真诚呢?”
枚橙安初见陈平平便心生敬意,踏入这个世界的他更是对她倍加亲近。
除了一次监察院的不愉快,其余几次见面,她始终温和以待,毫无高高在上的姿态。
身为权势滔天的监察院院长,这般亲切待人,怎能不让人心生好感?
枚橙安思虑周全,缓缓开口:“外界如何议论你,我不在意。
虽然接触不多,但每次见到你都态度和善,未曾刁难于我。
那日监察院虽逼我吐露商铺之事,你却守口如瓶,承诺不再追究。
因此,我早已释怀,更何况你曾助我一臂之力,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我看来,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陈平平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些得意了,看来世人对我的评价多有偏颇啊。”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枚橙安瞪了一眼,语气微冷:“影子,你笑什么?”
影子忙收起笑意:“抱歉,一时失态,你们继续。”
枚橙安强压怒气,不愿情绪失控。
“既然我们都坦诚相待,今后往来定会顺畅许多,无需彼此猜疑。
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平平沉吟片刻:“有理,那么你想如何展开?”
枚橙安早有腹稿,直接说道:“我们不妨互问彼此好奇的问题。
若某题让对方为难,可选择不答;答则需诚实,不知你意下如何?”
本不该涉及饮酒之事,但枚橙安怕一旦设限,陈平平可能不再搭理他。
陈平平兴趣盎然,稍作考量后觉得即使吃亏也无妨,大不了不答便是。
“可以。”
枚橙安松了口气:“既是我的提议,那你可以先问。”
“好。”
陈平平思索良久,抛出一直萦绕心头的问题:“自你受封以来,为何再未提笔写诗?”
糟了!这问题不好回答,说我懒得模仿前人还是说实在写不出来?
枚橙安急中生智,决定如实作答,巧妙转移话题。
“因为懒惰。”
此言虽简短,却句句属实,毫无虚假。
陈平平追问道:“懒到连诗都不愿写了吗?”
“稍后再谈此事,该轮到我提问了。”
陈平平稍作停顿。
“请讲。”
既然触及痛处,枚橙安也想让对方尝尝心思博弈的滋味。
陈平平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多年过去,枚橙安依然记得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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