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萧衍终于悠悠转醒。
他缓缓睁开眼,帐内只有穆清婉贴身侍女玲珑在守候。
"世子!您终于醒了!"玲珑看见萧衍醒来,激动得手足无措。
萧衍声音沙哑,"她...她在哪里?"
玲珑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世子是在找郡主?郡主这三日几乎没合眼,刚才好江大夫去替其他伤员诊治了。"
他虚弱地撑起身体,左臂仍然疼痛,但黑色已经褪去大半,"带我去见她。"
"可是世子,您的伤势..."
"无妨。"萧衍坚持道,强撑着下地,"扶我过去。"
玲珑无奈,只得搀扶着他穿好外衣,缓步走出主帐。
伤兵营帐内,穆清婉正和江淮安一起为伤员们换药。
念夏在一旁帮忙递送药材和热水。
"忍着点,马上就好。"她轻声安慰着一位腿部中箭的士兵,小心地为他涂抹药膏。
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骚动。
先是守卫的惊呼:"世子!您怎么过来了?您不该起身的!"
随后帐帘被掀起,帐内的伤员们看到来人,纷纷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就连穆清婉正在照料的那位伤兵也强忍疼痛,试图坐起。
"别动!"穆清婉按住他,但心头已有所感,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江淮安注意到营帐内气氛的变化,抬头看向门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郡主......世子他....."
"世子坚持要来..."玲珑小声低喃这,生怕被责备。
穆清婉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
帐门处,萧衍倚靠在玲珑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身上的戎装凌乱不堪,左臂的绷带还渗着淡淡的血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婉婉..."萧衍轻声唤道,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
他挣脱玲珑的手,朝穆清婉奔去,身体突然一晃,双腿发软,眼看就要跌倒。
"萧衍!"穆清婉惊呼一声,顾不得周围的目光,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萧衍借势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将她禁锢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终于见到你了..."
穆清婉本想斥责他不顾身体乱跑,但看到他虚弱的模样,所有的责备都化作心疼:"你怎么来了?伤势还没好..."
萧衍微笑道:"我想你了。"
这句话让穆清婉眼眶一热:"...又再说胡话..."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营帐内,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伤兵们眼中闪烁着敬佩和惊讶——那个在战场上如同战神般令人闻风丧胆的萧世子,此刻竟然如此温柔地凝视着一个女子,眼中满是柔情。
玲珑和念夏早已喜极而泣,悄悄地抹着眼泪。
念夏压低声音伏在玲珑耳边,"世子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子这般过..."
玲珑抽泣着点头:"郡主终于不用再流泪了......"
江淮安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化为欣慰的笑容。
他默默退后几步,给两人留出空间。
正在此时,萧祁大步走进营帐,手中拿着几份军报:"郡主,前线又有捷报......" 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相拥的两人,愣在了原地。
之后默默退出营帐,营帐外,萧祁静静地站在阴影中。
他回头看眼里面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转身离去,背影被拉得很长,融入了朔方城的暮色中。
穆清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萧衍回到主帐。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目光,主帐内的空气霎时紧绷。
穆清婉刚扶着萧衍在床榻边坐稳,还未及转身,手腕便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手心滚烫,力道却因虚弱而微颤,那份不容置疑的执拗,让穆清婉心口一窒。
“你……”萧衍的视线牢牢锁着她,嗓音低哑,“为何来此?”
他要知道的,并非军令职责。
“还有,郡主又是怎么回事?”
萧祁那日的称呼,震动他心弦,却又奇异地觉得本该如此。
他的婉婉,合该尊贵。
穆清婉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闪躲。
她平静陈述:“陛下特封我为明昭郡主,允我便宜行事,以充北疆医官。”
“奉旨?”萧衍眉头蹙起,显然对这答案不甚满意。
提及萧璟,萧衍眼中闪过厉色与痛楚:“那叛徒!待我伤愈,定亲手擒他回来清理门户!”
即使重伤,那股威势依旧慑人。
穆清婉看着他因怒意而泛起不正常潮红的脸,担忧与酸涩交织。
亲情的背叛,如同剜心。
她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玉佩,放入萧衍掌心。
他的手指下意识蜷缩,握住那片温凉。
“这个,收好。”穆清婉的声音很低,“日后,不许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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