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门前。当马夫将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告知坐在马车内的大明首辅时。
魏藻德顿时心中懊悔不已,昨晚不应该睡觉的,早知道皇上昨晚就派人议和,他就应该昨晚一写完“劝进表”,就连夜出城的。
现在可好,因为自己贪睡了几个时辰,这投降的第一功居然被那个酒囊饭袋的草包朱纯臣抢先了。
“不过现在去也不算晚!”魏藻德心中焦急,不停的呵斥守门的士卒打开城门,他这名大明内阁首辅要出城。
但现在士卒们都只顾着睡觉,根本没把他这个内阁首辅大人放在眼里。
“什么内阁首辅,算个屁啊!大明要看都要亡了,还摆官老爷架子呢!等闯王一进城,爷就投闯王了,到时候就像歌谣里唱的那样,吃喝不愁有闯王了,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士卒对魏藻德的呵斥充耳不闻,有几个性格暴躁点的,直接就叫骂出声。
魏藻德无法,只好忍痛高声叫道:“哪位兄弟能行个方便,打开城门,我这边有十两银子,情愿给他!”
躺平的士卒们一听有银子,立刻一骨碌爬起来,看样子是一个校尉官职的武将喝退了围上来的士卒,指了几个士卒道:“你,你,还有你,聋了吗,没听到内阁首辅魏大人要出城?快把城门打开,请魏大人出城。”
说罢,对着魏藻德施了一礼道:“魏大人,请吧。”
但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魏藻德手中的银子。
冷哼一声,魏藻德心情大恶,顺手把银子抛给了那名小校尉,转身钻进了马车内。
等到魏藻德的马车出了朝阳门,那名校尉对围上来眼巴巴的望向自己的几名开门士卒呵斥道:“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说罢,他转身把十两白银塞入自己怀中,换了个太阳能照到的地方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而那几名士卒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愤愤不平的散开了。
……
出了城的魏藻德脸色铁青,被守城校尉敲诈了十两白银,这让一向吝啬的他心情非常不好。
“这群丘八,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连老爷的银子也敢拿……”驾车的马夫喋喋不休的为自家老爷鸣不平。
“闭上你的鸟嘴,安心驾车,速速去往闯王大营。”魏藻德在马车内听得心情更加恶劣,厉声呵斥道。
车夫缩了缩脖子,立马不敢再言语。
辰时末,李自成等人已经被宋献策唤醒,宋献策向他转述了李成的禀报,并结合自己在城内埋伏的细作传递出的情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一边喝着白粥,一边听宋献策说完的李自成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转头问牛金星道:“聚明(牛金星的字),军师此言你怎么看?”
牛金星揉了揉还有些宿醉头疼的脑袋,思索片刻道:“臣以为宋军师所言有些夸大其词,崇祯皇帝平日里就极为爱惜颜面,既然都已经发出了议和圣旨,就不绝不会食言,”
顿了顿,他盯着宋献策,颇有一种挑衅的姿态继续说道:
“难道宋军师忘了,大明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北面的建奴吗?所以臣认为,既然崇祯皇帝已然封吾皇为秦王,京师之围已解。那他派太子前去通知吴三桂的关宁军返回山海关继续防御建奴入关抢掠,也算是合情合理。”
“毕竟吾皇此时已经算是崇祯皇帝亲口封的大明总督陕西河南两省的大明秦王了!也算自己人了!”
一番话听的李自成连连点头,抚摸着短须对牛金星赞赏道:“聚明此言洞若烛火,吾也是这样想法。”
“哈哈,宋先生你还是多虑了!”
听闻李自成这样说,牛金星颇有些得意的瞟了一眼宋献策。
不过为了照顾宋献策的面子,李自成又马上找补道:“不过小心无大错,谨慎点还是好的,派出几名斥候继续盯着那股人马的动向,让李过的骑兵做好准备,等等看那个叫杜勋的阉人从宫中传出的消息,再做定夺!”
宋献策无奈的苦笑一声,抱拳道:“确是我思虑不周,不过……”他话锋一转,对李自成道:“还有一件事,吾皇是否遵守崇祯皇帝圣旨上所写退兵五十里的要求呢?”
还没等李自成发话,做在一旁的刘宗敏一拍桌子道:“什么,退兵五十里,他崇祯小儿想得美,我等退兵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城里的那些当官的,还有富户都放跑了,到时候他们要是四散一逃,那我手底下的弟兄们饷银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大哥,你绝不能答应他!”刘宗敏越说越气,用手不停的拍着木桌。
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头,李自成对他这个声望不在自己之下的大将也有些头疼,他开口安抚道:“好了好了,捷轩(刘宗敏的字)稍安勿躁,这不是还没答应崇祯皇帝呢吗?”
转眼,他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宋献策道:“左都督所言也有道理,军师你看,能否找个说辞,对崇祯皇帝说说,咱们就不撤兵了,继续把京师围住,实在不行了,就撤退个五里十里的做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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