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崎的指尖在丹房青石板上划出焦黑痕迹,双生灵脉交融时的剧痛尚未褪去,丹田处却像沉了块烧红的陨铁。他望着掌心明灭不定的双色灵光,金红与靛蓝两种灵焰竟如活物般互相缠绕,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时留下的灼痛,此刻却化作某种奇异的温热,顺着尾椎骨爬向百会穴。
“咔嚓——”
丹房顶部的聚灵阵突然崩碎,三十六块刻满符文的玉片如断翅蝴蝶坠落。王崎瞳孔骤缩,双生灵脉在灵气紊乱的瞬间爆发出更强共鸣,他分明听见脑海中响起龙吟与凤鸣交织的声响,视线所及之处,丹房石墙上的纹路竟如流水般扭曲变幻,露出层层叠叠的上古符文。
“是灵脉共鸣引动了古阵?”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忽然注意到左手无名指上的储物戒泛起微光——那是师尊留给他的传讯玉简,此刻正渗出丝丝血色。
玉简破碎的刹那,王崎眼前闪过零碎画面:宗门后山的灵泉倒涌成血河,镇守灵脉的九老峰主之一玄玑真人 knelt在祭天台,胸口插着半截染血的玉笏,而玉笏上的纹路,竟与他掌心双色灵焰的交织轨迹一模一样。
“双生灵脉现世,必引天地异变。”玄玑真人临终前的传音撞进识海,“去…去藏典阁找《灵枢双生录》…记住,千万别让峰主们知道你的灵脉已…”
话音戛然而止,王崎猛然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后山灵泉异变、镇守长老暴毙,这一切显然与他三日前在禁地强行融合双生灵脉有关。更令他心惊的是,玄玑真人最后提到的《灵枢双生录》,他曾在宗门典籍残页上见过只言片语——那是记载上古双生修士共生之法的禁书,传说修炼者最终会被灵脉反噬,化作天地间的一缕混沌。
“砰!”
丹房木门被狂风撞开,三道身影裹挟着冰寒剑气扑面而来。为首的内门执事陈玄霄腰间玉牌泛着蓝光,看清王崎掌心的双色灵光时,眼中闪过惊恐与贪婪:“果然是双生灵脉!难怪你能在筑基期就引动古阵共鸣…跟我们去见掌门,莫要自误!”
王崎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刻满符文的丹炉。陈玄霄身后两人已呈包夹之势,袖口翻出的灵器上流转着锁魂阵的微光。他忽然想起玄玑真人临终前的血色玉简——九老峰主中,玄玑真人是唯一知晓他灵脉秘密的人,而现在,此人已死。
“陈执事要拿我去领赏?”王崎忽然轻笑,指尖的双色灵焰骤然暴涨,金红灵焰如朱雀展翅,靛蓝灵焰却化作游龙形态,两种灵焰在他身前交缠成太极图,“可曾听说过,双生灵脉融合后,能吞噬他人灵根?”
陈玄霄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自家丹田处的水属性灵根传来刺骨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视线钻进了识海。下一刻,王崎指尖的太极图突然崩解,两道灵焰如活物般扑向三人,最先出手的修士惨叫着倒飞出去,他手腕上的水系灵器竟在灵焰中融化成一滩蓝水。
“你竟敢修炼禁术!”陈玄霄声音发颤,拼命掐动剑诀,却发现体内灵气如同被抽干般迅速流逝。王崎缓步逼近,双生灵脉在战斗中反而愈发凝练,他能清晰“看”见对方灵根的走向,就像看见一团可以随意揉捏的光团。
就在此时,丹房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鸣——是宗门警示钟,足足响了十九声。王崎浑身一僵,十九声钟鸣代表着…镇守灵脉的九座峰主殿全部遭袭!
“轰——”
丹房顶部轰然坍塌,漫天碎石中,王崎看见天空被染成了诡异的双色,东边霞光如血,西边阴云密布,而在阴阳交汇之处,一尊足有千丈高的虚影缓缓浮现,虚影双手各握一柄光剑,剑身上刻满的,正是他掌心曾浮现过的上古符文。
“双生灵脉归位…天地重开之时…”
虚空中传来机械般的声响,王崎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识海里闪过无数陌生的记忆:古老的双生修士在星空中战斗,灵脉共鸣时引发的空间裂缝吞噬了整座大陆,而最后一位双生修士临终前,将自己的灵脉分成两半,封印在不同的时空。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融合双生灵脉的人…”王崎喃喃自语,陈玄霄等人早已趁乱逃走,而他望着天空中逐渐清晰的虚影,忽然想起玄玑真人曾说过的话——
“当双生灵脉现世,真正的灾难,不是灵脉反噬,而是那些等着用你的灵脉重启天地的…上古存在。”
蓝色天空下,王崎握紧了拳头。他能感觉到,丹田处的陨铁般的炽热正在与天空中的虚影产生共鸣,而这种共鸣,正在唤醒他识海中某段被封印的记忆。远处传来弟子们的惨叫,后山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某种生着双翅的巨型骸骨——那是只有上古灵脉守护者才有的形态。
“看来,他们等不及了。”王崎低声道,双色灵焰在背后凝聚出虚幻的羽翼,“既然灵脉选择了我,那这次,我偏要逆了这所谓的‘天地重开’。”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两道流光冲向天际,而在他身后,丹房废墟中,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残片正缓缓浮现,残片上的图案,正是天空中那尊虚影手中的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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