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的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溅出的茶水在合同上洇开一片暗色水渍。夏澜盯着那个逐渐扩散的水痕,恍惚间觉得它像极了银锁预警的星形标记。
"夏村长,不是我不讲情面。"金老板掏出手帕擦拭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现在行情变了,你们要的那个价,连成本都包不住。"
夏澜不动声色地将合同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这份续约协议已经谈了三次,每次对方都会提出新的条件。今天金老板甚至带来了所谓的"市场行情报告",上面显示玉米收购价普遍上涨了40%。
"金总,我们签的是长期保底协议。"夏澜指向合同第三条,"如果市场价格波动超过15%,可以重新议价,但不是单方面毁约。"
她话音刚落,胸口的银锁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夏澜借整理衣领的机会碰了碰银锁,指尖传来异常的震动频率。当她再次看向合同时,猛然发现被茶水浸湿的位置,纸纤维正呈现出规则的星形排列!
"这份报告..."夏澜装作不经意地翻开金老板提供的资料,在强光下观察水印,"是上周才印的吧?墨迹还很新。"
金老板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就在这时,夏澜的手机震动起来,会计发来的消息让她瞳孔骤缩:"金氏农业今天低价抛售200吨库存玉米,接货方是林氏生物科技!"
林氏生物——林阳名片上印的公司名称。夏澜的指尖在银锁上收紧,直到金属边缘陷入皮肉。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检测仪会对假玉米反应那么强烈了。
"既然谈不拢,我们按违约条款办。"夏澜唰地站起身,合同纸页在她手中发出脆响,"定金双倍返还,明天中午前到账。"
金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文弱的村官如此强硬,更没想到她会一眼看穿那份伪造的行情报告。
回村的路上,夏澜的卡车后视镜里始终跟着一辆银色面包车。当她故意绕道乡间小路时,那辆车竟然也跟着拐了进来。沈毅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别回村,直接去县公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我们查到三家断货的供应商,收款账户都是离岸公司。"
夏澜猛打方向盘,卡车在土路上甩出夸张的弧线。后视镜里,银色面包车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排水沟。
县公安局的经侦办公室里,沈毅正和几位民警分析资金流向。投影仪将复杂的转账网络投在墙上,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缩写——"S.T."。
"Star Trace(星痕)。"沈毅指着某个隐蔽的账户备注,"国际生物科技巨头,但真实背景成谜。"
夏澜想起白发老者实验室里的星形标志,胃部一阵绞痛。这已经远远超出普通商业竞争的范畴,对方似乎对紫金玉米——或者说对孕育这种玉米的土地——有着异常的执着。
更严峻的是现实问题:现有库存只够维持十天生产。村委会连夜召开的紧急会议上,会计小张都快哭出来了:"现在市场价涨疯了,临时采购要多花六十多万!"
"俺去找老周!"李婶突然拍案而起,"他娘九十岁大寿时,俺送了半扇野猪肉!"老太太眼里闪着倔强的光,"庄稼人讲究个情分。"
第二天清晨,李婶带着两个妇女,扛着三十年陈酿的山楂酒和一筐土鸡蛋出发了。夏澜本想同行,却被老太太坚决拒绝:"你们年轻人谈钱,我们老辈人谈情,两不耽误。"
与此同时,沈毅将村委会改造成了临时作战室。军用地图上标注出方圆三百公里内所有潜在供应商,不同颜色的磁钉代表可信度等级。最令人惊讶的是,他不知从哪搞来一套退役的军用通讯设备,正在调试频率。
"这叫'备用链路'。"沈毅向好奇的村民解释,"如果常规渠道瘫痪,我们还有应急方案。"他按下某个按钮,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五个绿色光点,"这些都是退役战友的农场。"
傍晚时分,满身尘土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开回村委会。王叔从驾驶室跳下来,胡子上还挂着干粮渣:"跑了两百多里地,老刘家答应先匀给咱们三十吨!"他掏出一把玉米粒摊在桌上,"就是品种不太一样..."
夏澜捡起一粒仔细观察,这种玉米颗粒较小,但通体呈现出罕见的紫金色泽。更神奇的是,当她下意识用银锁靠近时,锁面竟然微微发热——这是遇到空间产物时才会有的反应!
"这是哪家的?"夏澜急切地问。
"青龙寨,深山里头。"王叔挠挠头,"老苗人种的,说是祖传的'药玉米'。"
当晚,夏澜独自进入空间。石碑对青龙寨玉米的分析结果让她呼吸加速——基因相似度达到91%,且含有三种与空间作物相同的特殊酶。投影出的三维地图上,一条发光的虚线将夏家村与那个隐藏在群山中的苗寨连接起来。
「隐藏供应链激活」
「建议:建立直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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