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岗村的刘村长附和道："是啊大人，这新粮种，大家都没见过..."他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
三日后，县衙前院的梧桐树下，五位村长再次聚集。树影婆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村长率先开口，声音洪亮："清水村有五十三户愿意试种。"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有些名字旁边还按着红手印。
赵村长紧接着道，手指在名单上点了点："北山村四十八户。"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要不是有几户实在没劳力，还能更多。"
其余三位村长支支吾吾，最终各自报了二十户左右。
西河村的王村长掏出的名单上，名字稀稀拉拉，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大家都没见过这土豆，有些顾虑..."
宋明德快速拨弄着算盘，算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共需一万六千三百斤土豆。"
分发当日，县衙后院热闹非凡。清水村和北山村的村民排成长队，队伍一直延伸到县衙大门外。
村民们有说有笑，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陆公子，这土豆真能六十天就收？"一个清水村的老汉问道，他缺了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
陆明远正帮着称重，闻言笑道："李叔放心。"他的手上沾满了泥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北山村的张猎户挤到前面，胸口还缠着白布条，那是上次被野兽抓伤后留下的："陆公子，我家领两百斤行不？我想种一亩地！"
他的声音洪亮，引得众人哄笑起来。
陆明远点头应允，亲自为他装袋。土豆滚入布袋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张猎户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分发完毕，陆明远又将五位村长和各村代表召集到县衙偏厅。
偏厅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切好的土豆块和几把锋利的刀具。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整齐的光影。陆明远站在一块木板前，上面钉着他亲手绘制的土豆种植示意图。
"诸位，种植土豆有几个要点。"他展开一张泛黄的图纸，图纸边缘已经有些磨损。
"第一，切块时要保证每块有芽眼..."他的手指在图纸上滑动，指着一个凸起的小点。
李村长认真地记着笔记，粗糙的手指握着毛笔，时不时蘸一下墨汁，在纸上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
赵村长则直接上手，学着切起土豆来，刀刃在土豆上划过，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二，种植前要将切好的土豆块晾晒一天..."
"第三，收获前十天停止浇水..."他边说边做着手势。
讲解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陆明远的嗓子都有些哑了，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六十天后，"陆明远站在县衙门口送别众人，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会去各村查看长势。若有问题，随时来县衙找我。"他的声音略显沙哑。
李村长郑重地拱手，花白的胡子在风中轻轻飘动："陆公子放心，我们清水村定不会给你丢脸。"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骄傲。
赵村长拍了拍胸脯，发出沉闷的声响："北山村要是种不好，我赵某人的名字倒着写！"
他的豪言壮语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夕阳西下，满载土豆的车队缓缓驶出县城，车轮碾过黄土路，扬起阵阵烟尘。陆明远望着远去的队伍，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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