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呜咽,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在铁砧堡残破的躯体上盘旋。西墙巨大的缺口,如同被撕裂的伤口,暴露在凛冽的寒风中。缺口内外,死寂与杀机交织,酝酿着最后的疯狂。
冰火魔魁庞大的身躯矗立在焦黑冰坑的边缘,一半冰晶惨白,死寂如万年玄冰;一半熔岩暗红,灼热似沸腾地狱。胸口镶嵌的灰白冰核疯狂泵动着寒狱之力,与右半身狂暴的熔火邪力激烈冲突,每一次能量湮灭都让它庞大的身躯剧烈痉挛,发出骨骼碎裂和熔岩沸腾的恐怖杂音。那只熔岩独眼死死锁定着堡内主屋的方向,充满了被炽白守护光盾阻隔后的极致痛苦、暴怒,以及一种被冰核深处意志催化的、对纯净熔火之心更加疯狂的吞噬欲望!
“嗬…嗬…熔火…毁灭…” 沙哑破碎的嘶吼如同地狱磨盘的呻吟。它覆盖着厚重冰晶骨甲和尖锐骨刺的左手猛地插入脚下焦黑的土地!粘稠翻滚的暗红熔岩物质顺着骨刺疯狂注入大地!
嗤——!!!
地面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滚油锅!龟裂的焦黑冻土以魔魁为中心,瞬间被暗红的熔岩脉络覆盖、点燃!无数道细小的熔岩火舌如同毒蛇般破土而出,疯狂地朝着西墙缺口蔓延、燃烧!灼热的高温让空气剧烈扭曲,冰雪瞬间汽化!它要用最原始的熔岩火海,焚毁一切阻碍,将堡垒连同里面的熔火之心一同吞噬!
与此同时!
“冰爪!碾碎他们!” 堡外,“冰牙”兀鹫冰冷的声音如同刮骨的寒风!覆盖着冰晶骨甲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挥!
他身后残存的冰爪部战士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瞬间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冲锋!沉重的脚步踏碎冻土,发出沉闷的轰鸣!他们不再远攻,而是挺起巨大的骨矛、挥舞着凝结冰凌的重斧,如同白色的死亡浪潮,踏过同伴的尸体,踏过魔魁点燃的熔岩火径,无视那灼热的高温(冰晶皮袄短暂隔绝了伤害),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狠狠扑向西墙缺口!目标明确——杀入堡内!摧毁一切抵抗!夺取熔火本源!
冰爪部冲锋的白色浪潮,与魔魁点燃的熔岩火蛇,一冰一火,一静一动,竟形成了一种诡异而致命的配合!冰爪战士踏着熔岩火径的边缘突进,利用高温暂时驱散魔魁周身混乱的能量场,而魔魁的熔岩火海则为他们清理了障碍,焚毁了可能的陷阱!两头凶残的掠食者,在毁灭铁砧堡的共同目标下,形成了短暂而恐怖的默契!
石坚站在缺口内侧,直面汹涌而来的冰火杀局!他魁梧的身躯在熔岩火光的映照下如同即将倾倒的山岳。左边是灼热焚身的熔岩火蛇,右边是冻结灵魂的白色冰潮!冰火交加,绝境已至!
“铁砧堡!死战——!!!”石坚爆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如同孤狼泣血般的咆哮!他不再看身后的主屋,不再想那渺茫的希望。染血的战刀高高扬起,刀锋指向汹涌而来的死亡!他身后,仅存的几名还能站立的战士(大多是老弱伤残),也发出了绝望而悲壮的嘶吼,举起残破的武器,准备用最后的血肉之躯,筑起堡垒最后的堤坝!
铁砧堡后方,陡峭的悬崖如同巨兽冰冷的脊背,直插铅灰色的天穹。风雪在这里更加狂暴,卷起的雪沫如同白色的沙暴,遮蔽了视线。
几道披着破烂兽皮、浑身涂抹着血污和灰土的身影,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岩壁,艰难地向上攀爬。是疤脸和他带领的两个雪驼商队好手。他们动作矫健而鬼祟,利用岩石的缝隙和凸起,避开风口,悄无声息。
“妈的…这鬼地方…”疤脸低声咒骂,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被狂风卷走。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向悬崖顶部。那里是堡内一处废弃的旧了望台,石阶早已被积雪掩埋大半,通往堡内的小道也被坍塌的乱石半封住,平时罕有人至。
“头儿说的没错,守卫都调到前面去了,这里果然没人!”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兴奋,“快!翻过去!找到那崽子,迷晕了带走,咱们就发了!”
三人如同狸猫,迅速翻过坍塌的乱石堆,踏上了堡内后方的废弃区域。这里房屋倒塌,积雪覆盖,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断壁残垣的呜咽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和血腥味,是前方战场飘来的死亡气息。
疤脸掏出漠风给的那个蜡封小皮囊,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醉梦散,沾肤即倒,无味无息,是漠风压箱底的阴毒玩意儿。他眼中凶光闪烁,辨认着方向,朝着主屋所在的区域,借着残垣断壁的阴影,无声无息地潜行过去。
突然!
“呜…呜…”
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幼兽哀鸣的声音,从前方一处半塌的石屋废墟后传来!
疤脸三人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是婴儿的哭声?!这么近?!
疤脸眼中爆射出狂喜的光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示意两个手下左右包抄,自己则如同一头盯上猎物的雪豹,弓着腰,悄无声息地摸向那处石屋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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