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来镇上一趟,就能赚五百两。
杜清霜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开心地挽着赵雪柠的胳膊,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杜景言却有些怅然若失,脚步略显沉重,看着妹妹如此开心努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责,觉得自己愈发无用。
这时,吵杂的人群中,一人高声喊道。
“哎,快去看看,有人卖身葬父!”
那声音洪亮,瞬间打破了街市的热闹氛围。
原本还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街市,瞬间一窝蜂地跑向集市。
杜清霜三人也被人潮挤到了中间。
“来都来了,就顺便看看呗。”
赵雪柠看到女儿皱眉,轻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
人群中间,一个少年一身孝服,又透着一股凄凉。
他头上插着根稻草,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跪在地上。
旁边立着一个木牌,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晰地写着“卖身”两个大字。
杜清霜定睛一看,那不就是自己找了一个月的少年吗?
她心中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看来他一个月没有出现,是因为家中出事了啊。
此时看热闹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大声说道。
“不是卖身葬父吗?怎么只写着卖身?”
一个大娘在一旁叹息。
“什么卖身葬父哟,他爹娘早死了。
过年时候,连相依为命的爷爷都死了,唉~也是可怜。”
大娘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
杜清霜听到大娘好像清楚事情的始末,从空间掏出一些果干递给她。
“大娘,你认识这孩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杜清霜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大娘慌忙将纸包塞进打着补丁的蓝布兜里,枯瘦的手指像老树根般蜷曲着,生怕旁人瞧见这意外之喜。
压低了嗓门说起南园村的秘闻,浑浊的眼珠不时瞟向四周。
“那孩子叫何远洲,他爹原是种地的好把式。“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唾沫星子溅在褪色的衣襟上。
“他家五口人住着三间土坯房。
谁承想去年开春,镇上的员外坐着青绸马车来,说要看地契,欺负这孩子爹娘不识字,哄着他们按了卖田手印。“
大娘突然噤声,枯枝般的手指戳向虚空,仿佛那契约就飘在眼前。
“整整二十亩肥田啊,就换了二两银子!“
大娘攥紧衣角,声音陡然拔高。
“他爹娘后来拿着银子去理论,被家丁用棍棒打出来,血顺着门槛往外流,染红了半块门板。“
她喉头滚动着,仿佛又闻到那股铁锈味。
“他奶当天夜里就断了气,老头子抱着孙子跪在灵堂前,哭的差点厥过去。“
大娘摸出果干咬了一口,甜腻的枣香混着牙碜的砂糖粒在齿间化开。
“前儿除夕夜,老头子咳着血去了,只留下这么个十四岁半大小子,连棺材都买不起。“
“南园村的人都说他命硬,没人收留,也没人敢借钱给他。
这孩子现在跪在集市,说要卖身葬爷,瘦得跟竹竿似的,眼窝都陷下去了。“
她忽然哽咽,用破了的袖口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作孽啊,昨儿我还听说他蹲在河边,捧着个豁口的粗瓷碗没饭吃,只能喝水。“
杜清霜眉头紧锁,实在难以相信,胡宏逸在自己管辖的这片土地上,发生三条人命,他居然不管。
“三条人命呢,县令大人都不管的吗?”
大娘警觉地四周看了看,随后轻轻拉住杜清霜的衣袖,将她往一个偏僻的角落拽了拽,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不管啊?县令查了一年呢!那员外据说朝廷里有人,脏事都找人顶了,丝毫查不到他身上。
县令只能说他管教不严,罚了点银两给何家。
地也没了,一老一小,没有活计,整天只靠卖点野菜过日子,那点银子能够这爷孙俩生活几年啊。”
杜清霜听着大娘的叙述,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她望向不远处,瘦弱的何远洲,衣衫褴褛,脸上满是尘土,眼神中透着一股死寂。
杜清霜心中一动,既然能帮就帮一把吧。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少爷,带着几个家丁,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周围的人似乎都不敢得罪,纷纷让开一条道。
他斜睨了何远洲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哟,这不是老何家的独苗吗?
怎么,那糟老头子舍得你卖了自己?
看你这穿的一身,该不会是那老头子见阎王没钱买棺材吧?”
说着,他伸手揪住何远洲的衣服,嫌弃地看了看,又随手丢掉,拍了拍手,仿佛触碰了什么脏东西。
周围的家丁们,听到主子的话,都哄笑起来。
其中一个狗腿子家丁,谄媚地说道。
“少爷,跟这种穷酸泥腿子说什么废话。
您要是喜欢,就买下来,回府让他去倒夜香,也算是他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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