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钟宁和季尘商量了一下,还是不打算回县城。
过年那会儿只怕上门的邻居会更多,应付起来麻烦。
“我多给婆婆点钱吧,买点好的干果点心招待他们,也算是把礼数做足了。”
季尘点了点头:“夫人看着来吧。”
钟宁走过去看他,他正在那写诗,稿子上都写了五六篇了,全是和下雪天有关。
钟宁看了眼外面的鹅毛大雪,“啧”了一声:
“这还真是寓情于景,借景抒情啊!写的真好,不愧是我才华横溢的相公~~”
要是让我来,我就只能写出“卧槽,今天雪下的好大。”
季尘捏了捏钟宁的脸颊:
“夫人说笑了,你话本子里描写出来的环境更写实,更让人能代入其中。”
季尘抬起头,看了眼外头停不下来的风雪:
“会试也是要考作诗的,只是我诗写的一般,只能先多练练了。”
钟宁表示不理解:“这不写挺好的嘛!你要相信自己。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京城呀?”
钟宁双眼放光,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识见识京城的纸醉金迷了。
“也不知道我存的这些钱够不够在京城买个大宅子了?光是有房子还不够,到时候你当官儿了,咱们肯定还要买伺候的下人。
丫鬟两个,伺候咱们一家五口应该够了吧?但是季尘我跟你说啊!丫鬟买归买,你敢让她们近你的身,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钟宁对着季尘龇牙咧嘴,后者手里捻着一大朵飘下来的雪花。
雪花融在指尖,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钟宁的眉心:
“我知道,便是不请丫鬟也行。”
“那肯定不成啊!都进京了,排场配置肯定得到位呀!不然以后你那些同僚来咱家,总不能我去上茶吧?”
钟宁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说不定两个还不够,到时候咱再看。”
“还得找个家丁,平时负责赶骡车。不对不对,都进京了,骑骡子也太丢份了,到时候买匹马,你说白色的好还是黑色的好?还是黑的吧,比较沉稳大方。”
【就跟现代那些单位里一样,就没见过几个开白车的,肯定还是黑色压的住!】
“是不是还得找个看门的?那样会不会太高调了?毕竟你一开始肯定是从特小特小的官儿当起的。”
钟宁在那碎碎念,季尘就在旁边听着。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钟宁看了看季尘,季尘回望她一眼:
“我去看看吧。”
“这谁啊?咱家在这也没有熟人吧?”
季尘打开门,本以为是哪个认错了门的人,没想到门外竟然真站着个“熟人”。
方承远本以为没人开门,正在外面不停徘徊,神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凶戾,门打开那一刻,他又像个惊弓之鸟似的,弹跳起来。
特别是对上季尘那张漠然冷淡的脸,他张开口又合上,“呃,嗯”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季尘就这样抱着双臂看他,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
“师兄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听到季尘那一声“师兄”,方承远不仅没有一点亲近感,反而像是被人甩了两个火辣辣的耳光。
自己是师兄,他是师弟,自己已经两次乡试落榜,他却连着当了两回案首。
曾经自己因为季尘在青林学院里表现优秀被祖父夸奖而心生妒忌,想尽办法给他使绊子。
可最后不仅没有影响到人家一分一毫,反而将自己推进如今这样左右为难的境地。
无人知晓,在听闻季尘取中举人,还是案首时,自己有多坐立难安,彻夜难寐。
光是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季尘那双冰冷中带着嘲弄与嫌恶的眸子,想到他成了举人,很快要参加会试。
如今朝廷虽不是那样缺乏人才,举人也必须通过会试才能当官。
但他毫不怀疑,以季尘这样的能力、水平,在会试中崭露头角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时他为官,自己为民,他不记着过去的仇怨还好,要是记得那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不!他是一定会记得的!
方承远咬紧牙关,大拇指不自觉掩在食指旁边,指尖早已被咬的破烂不堪,那都是他这段时间焦虑、纠结留下的痕迹。
他已经没办法再对付季尘,便是侥幸对付成了,以知县、知州大人对他的重视程度而言,自己这个“幕后黑手”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方承远最终下定了决心,在季尘还没参加会试之前,先和他道歉,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原谅才行……
“季,师弟啊!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哦~~师兄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季尘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可那笑看着实在渗人,方承远背后止不住地冒出汗来。
“师弟你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不知……”
方展源那时候都说了,季尘那个夫人早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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