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外的雨势愈发汹涌，雨滴砸在防弹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
叶欢指尖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飞速敲击，加密程序的进度条在屏幕上跳跃，蓝光映得他眼尾发红。
方才庭审结束时，从袭击者身上搜出的孤儿院手环复制品正躺在证物袋里，银色金属环上刻着的“0714”编号，像一把生锈的钥匙，隐隐撬动着尘封的记忆。
“对方的防火墙升级了。”洛乐将平板电脑重重砸在会议桌上，屏幕里滚动的代码如同沸腾的黑色岩浆，“他们在十分钟内转移了三次IP地址，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转动着手中的旧硬币，金属边缘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此刻频率却快得反常。
叶欢忽然顿住手指，目光扫过键盘右上角微微发亮的指示灯——那是他提前植入蝴蝶发卡的定位追踪装置在发出信号。
当袭击者出现在法院门口时，发卡内的芯片已自动锁定对方身上的电子设备频段。“找到他们了。”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浅浅的勒痕，那是方才洛乐将他护在身后时，被西装纽扣硌出的印记，“在城西废弃的冷库，距离这里二十公里。”
洛乐的瞳孔骤然收缩，硬币“啪”地扣在桌面上：“冷库上周刚完成电路改造，电力供应是普通建筑的三倍，他们在准备电磁脉冲武器。”他抓起椅背上的黑色西装，肩线处还沾着叶欢处理伤口时的碘伏痕迹，“你留在这里，我带安保队——”
“洛总，您的战术评估出现重大漏洞。”叶欢已经合上电脑，将其塞进印着卡通小熊的帆布包，那是他今早特意为庭审准备的伪装道具，此刻拉链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对方既然能掌握我们的行程，必然在星沉内部安插了眼线。您带大队人马过去，正中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会议室的气压瞬间降低，洛乐的指节捏得发白，这是他被触怒的前兆。但叶欢只是抬手，指尖悬在对方紧绷的肩颈上方，最终轻轻按住他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后背：“相信我。”他的声音像揉碎的月光，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温度，“还记得我绑绷带的手法吗？”
洛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叶欢缠着医用胶布的手腕上。方才在安全屋，这人用绷带缠绕的方式传递撤离路线代码，看似随意的螺旋纹路，实则是摩斯密码的变形。此刻叶欢解开衬衫最上方的纽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纹身——那是半只未完成的蝴蝶，与他发卡上的图案遥相呼应。
“我们从通风管道潜入。”叶欢掏出手机，壁纸已换成冷库的三维结构图，“这里，还有这里，是电磁脉冲装置的散热口。只要切断冷却液管道，他们至少需要十五分钟重启系统。”他说话时，无意识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那是今早洛乐硬塞给他的，说是“临时情侣信物，方便伪装”。
洛乐盯着他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记忆突然闪回至庭审间隙，他鬼使神差地为叶欢揉按僵硬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后颈凸起的骨节时，那人身体明显僵了一瞬。此刻叶欢身上还残留着雪松与苦橙的气息，混着硝烟味，竟意外地令人安心。
两人换上黑色战术服，叶欢将蝴蝶发卡别在衣领内侧，金属触到皮肤的瞬间，芯片开始升温。当他们翻过冷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时，夜雨突然变成了冰粒，砸在防护面罩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通风管道的入口在三楼，洛乐蹲下身子：“我托你上去。”
叶欢踩上他的肩膀，借力跃起的瞬间，战术靴底的防滑纹路在洛乐手背压出红痕。他将绳索抛下时，看到洛乐仰头望着自己，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夜视仪的绿光里，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管道内弥漫着腐肉与铁锈的气味，叶欢贴着管壁滑行，手指突然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借着战术手电的光束，他瞳孔骤缩——暗红色的血沿着管道接缝蜿蜒而下，在拐角处凝成小小的血泊。当他示意洛乐跟上时，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是有人在缓缓拉开保险栓。
“别动。”叶欢的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他缓缓转身，发卡上的蓝光突然爆闪，在黑暗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三个蒙着面的持枪者出现在五米外，他们的战术背心上，赫然印着与手环复制品相同的银色编号。
洛乐的呼吸喷在叶欢颈侧，带着灼热的温度：“他们是当年孤儿院的‘影子部队’。”他压低声音，左手已经摸到腰间的电击枪，“专门执行清理任务的……”
话音未落，叶欢突然甩出帆布包。卡通小熊的笑脸在半空绽开，包里暗藏的辣椒粉顿时弥漫整个管道。持枪者发出痛苦的嘶吼，洛乐趁机扣动扳机，电击枪的电弧在空中划出蓝色闪电。叶欢则俯身翻滚，发卡蓝光与键盘敲击声同时响起——他竟在混战中入侵了对方的通讯频道。
“干扰频率已覆盖。”叶欢扯开战术面罩，露出被辣椒粉呛得通红的眼睛，“但他们的增援还有七分钟抵达。”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管道壁上的监控摄像头陆续黑屏，“电磁脉冲装置在地下二层，我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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