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
静初偷偷地钻了进来。
今日祖父外出赴宴,并不在府上,这是个好机会。
她来寻祖父的那瓶解毒药丸与药方。
如今自己已经找到母蛊,马上就能为秦长寂等人解除身体里的蛊虫。但是残留在他们体内的余毒,还需要清理。
她想知道具体的方子,但又不好直接询问祖父,怕引起他的怀疑。
祖父的药方全都收录在一本册子里,他老人家想将这些方子流传于世。
静初凭借着记忆,很容易就找到了药方。
除了记载的几味药材之外,药方下面还备注有一行蝇头小字,看墨迹应当是后面新补充的:
“该解毒药丸缺少一味主药,暂不可得,仅可以维持中蛊之人三月之内蛊毒不再发作。三月之后,蛊毒发作将愈加频繁,直到最后,人亡蛊毁。”
与秦长寂所言一模一样,这味主药,应当指的就是蛊虫。
祖父对于蚀心蛊还真是了如指掌。
只不过,祖父对于蛊毒之术从未涉猎,为何偏偏如此热衷于蚀心蛊的研究?
莫非,他身边也潜藏有中蛊之人?
谁?
静初暗暗地记下药方,为了稳妥起见,打算顺手牵羊,取一粒药丸。
沿着货架逐一搜寻。每一瓶药丸上面都贴着红纸标签,上面注明了药的名称、用途。
她好奇地扫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墨绿色的药瓶,上面的标签,醒目地写着几个字:“蚀心蛊解毒丸”。
静初正要探手去取,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
来人了。
静初左右张望一眼,屋内都是整齐划一的药架罗列,并无可以藏身之处。
不过药架下面是一排地柜,原本作为储藏药材所用。
但因为接近地面之处难免潮湿,白老太爷又长时间不在药庐,下面便暂时清空了。
静初躬身钻了进去。
所幸身形瘦小,勉强可以容身。
刚刚藏好,药庐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而且径直走到了静初所在的药架跟前,顿住脚步。
静初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透过地柜的一丁点缝隙,只见到一双黑色的锦缎靴子,一闪而过。
此人对于药庐的环境似乎很熟悉,应当就是府中人。
能穿这种锦缎靴子的,府上有六个人。
白老太爷,白家大爷二爷,白景安白景泰兄弟二人,还有就是,府上的管事钱伯。
祖父与养父,白景泰都不在府上,那就是另外三人之一。
他趁着祖父不在府上,跑到药庐里来做什么?
静初大气也不敢出,听到头顶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粒黑色的药丸掉落下来,滚进了地柜缝隙之中。
那人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弯腰往地柜这里看了一眼,并未较真。将手里药瓶搁回药架,转身打开药庐的门,出去了。
直到脚步声完全听不到,静初方才将地柜轻轻打开一道缝隙,确认安全,从里面钻出来,并且顺手捡起了地上遗落的那粒药丸。
这药,好像就是那日祖父给枕风二人吃的蚀心蛊解药。
静初心里一动,打开药瓶,果真,与药瓶里的药丸瞧起来似乎一模一样。
难道,府上除了枕风宿月,真有人也中了这蛊?
李公公从未提及过,会是谁?
静初并未多想,将药瓶放回原地,拿着那粒捡来的药丸回了辛夷院。
然后打发宿月外出采买所需药材,自己要先验证药效。
宿月很快回来,提着大大小小的药包,一进院门就告诉李妈等人:
“我适才回来的时候,有一个妇人与我走个对面,就在咱府门口两眼一翻晕倒了。”
李妈停下手里的活计:“然后呢?醒了没?”
宿月摇头:“最近听说打南边来了不少的灾民,大家都怕被传染瘟疫,全都离得远远的,没人敢近前。”
“造孽啊,哪能见死不救呢?”李妈絮叨道:“更何况是晕倒在咱府门口。”
宿月撇嘴:“我又不是什么活菩萨,那么多人看见了,还轮不到我发慈悲。再说,万一是碰瓷的怎么办?”
李妈眼巴巴地瞅着静初:“医者父母心,若是老爷在府上,肯定不会袖手不管的。”
静初站起身,一脸的好奇:“那我们去瞧瞧吧。”
李妈立即自告奋勇:“老奴跟小姐一起。”
两人来到府门口,那妇人果真还在,身形高大,面带脏污,眉眼之间略带英武之气,被府上门房挪到了一旁荫凉之处。
其他人全都离那妇人远远的,没人近前。
静初上前,先是轻触妇人额头,见她并没有烧热情况,并非瘟疫。
取出银针,扎向她的人中,妇人很快就悠悠醒转过来,冲着静初翻身拜倒:
“定是这位女菩萨救了我吧?妇人多谢女菩萨救命之恩。”
静初蹲在她的跟前,以手托腮,好奇地打量她:“你没事了?”
“我没事没事,就是两日粒米未沾牙,饿得两眼昏花,手脚酸软,被这毒日头晒着,不知怎么就眼前一黑,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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