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佛朗机炮轰鸣声响起,成百发沉甸甸的实心弹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狠狠地砸向了那一排气势汹汹的女真盾车。一时间,火光冲天,烟尘滚滚,仿佛整个战场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震撼。
短短数十息之间,百门佛朗机炮再度发出怒吼,整整三百颗实心弹呼啸而出,带着无尽的怒火与威势,向着那些坚不可摧的盾车扑去。
然而,当弥漫的硝烟逐渐散去,戚金瞪大眼睛望去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之情——那三百发实心弹竟然未能将盾车彻底摧毁!它们只是在盾车坚硬的正面留下了寥寥几个浅浅的印记,宛如巨人身上微不足道的擦伤。
面对如此局面,戚金毫不犹豫地挥手示意麾下将士们立刻改换炮弹。在他看来,这数百发炮弹所取得的战果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他未曾想到的是,尽管这些盾车依旧屹立不倒,但躲在其后的车兵却已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要知道,虽然轻型佛朗机炮射出的实心弹威力相对较小,但对于每一辆盾车而言,几乎都至少承受了一发炮弹带来的冲击力。在这种猛烈的攻击下,不下百余名车兵的胳膊受到重创,再也无法使出力气来操纵车辆或挥动武器。于是,他们只能满脸痛苦和无奈地被同伴迅速替换下来。
经过短暂的停歇调整后,那些盾车稍作休整便再次启动,继续坚定不移地朝着明军防线步步逼近。车轮滚滚,扬起漫天尘土,其势如破竹,似乎任何阻碍都无法阻挡它们前进的步伐。
镶蓝旗旗主阿敏此刻心如死灰,全然没有心思去关注那新上阵的正白旗盾车兵究竟取得了怎样的战果。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那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归来的三位甲喇额真,以及他们身后那仅存的一千五百余残兵,其中近三分之一还带有轻重伤情。每一个身影都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口之上。
遥想战前,自己率领的这支部队可是有着七千人的战力啊!如此庞大的兵力,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自己征战蒙古、萨尔浒之战时死伤都没今日一天的多。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如今他的镶蓝旗还能作战的士卒,竟然只剩下区区不到一半人马。过半的惨重损失,让他心痛得犹如刀绞一般,这种结局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承受的。
要知道,在后金国,他之所以能够荣获二贝勒这样尊崇无比的称号,其根本缘由便是他手中掌握着除了努尔哈赤亲自掌控的两黄、黄黑旗之外,其余旗主当中数量最为众多的牛录。这些牛录不仅代表着他强大的军事实力,更是他地位和荣耀的象征。可如今,一场惨烈的战斗过后,他的实力遭到如此重创,这怎能不让他感到万念俱灰?
阿敏心中对眼前这支大明援军的总指挥充满了怨恨与仇视,他发誓定要将对方挫骨扬灰。
那一辆辆坚实厚重的盾车正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它们离己方的阵营越来越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仅仅只剩下百余步而已!
额亦都目光如炬,果断地下达命令:“二贝勒,令你立刻向明军发动进攻!”
收到指令后,原本还沉浸在沮丧情绪中的阿敏瞬间振作起来。他命令三个甲喇额真戴罪立功,将刚刚撤回的一千五百余步兵作为先头部队,而他自己则亲自统率两千五百名披甲骑兵押后,浩浩荡荡地向着明军的阵地挺进。
与此同时,身为此次行动总指挥的额亦都并未选择继续旁观等待。他带领着殿后的三千名镶黄旗步兵,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前方的镶蓝旗骑兵,一同朝着明军的方向进军。
一直在密切关注战场局势变化的多内和扬善两位将领,察觉到了正面大军的动向之后,毫不犹豫地指挥着各自麾下的一千名镶黄旗骑兵,进一步加大了对明军的骚扰力度。只见那些骑在马背上的女真战士们身手矫健、动作敏捷,他们一边不停地朝着明军方阵两翼的步兵射出一支支致命的弩箭,一边巧妙地避开对方还击而来的弩箭。一时间,战场上箭矢横飞,双方互射的激烈程度不断攀升。
霸奇图率领的两千镶黄旗骑兵出现在了北岸刚完成集结的浙军面前,浙军参将张名世果断下令,命南岸还未渡河的浙军在浮桥后结阵,火枪兵在前以防止女真人过浮桥,炮兵在后向北岸疾驰而来的女真骑兵发射炮弹,以此来打乱敌方骑兵的阵型。
他自己则与已经在北岸集结的千余浙军组成了五列,他们将会在没有车阵的保护下,以血肉之躯抵挡女真骑兵的冲锋。
正面的明军车阵与女真军盾车终于撞击在一起,让额亦都失望的是,盾车并没能将明军车阵撞开一个缺口,让骑兵能冲进方阵内,不过好在女真人并不只会骑兵作战,他们同样还能下马步战。
阿敏所统率的大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风驰电掣之势迅速逼近那由车辆构筑而成的坚固阵势。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戚金目光如炬、神情坚毅地果断下达指令,刹那间,早已装填好开花弹的一百门佛朗机炮齐声怒吼。震耳欲聋的炮声骤然响起,划破长空,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撕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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