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皇宫被璀璨的灯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宫廷内,丝竹之声悠扬婉转,舞姬们身姿婀娜,翩翩起舞。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满朝文武身着华丽的官服,齐聚一堂,共同欢庆这个特殊的日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已酒饱饭足。此时,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朱由校缓缓地端起面前精致的金杯,站起身来。他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群臣,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威严。
“朕自登基以来,至今已满三年矣。今日能如此轻松愉悦地与在座的诸位爱卿一同把酒言欢,实乃前线将士们浴血奋战所换来之成果。若无他们在边疆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何来我大明如今之太平盛世?此等功绩,不可磨灭。当然,这也离不开诸位爱卿于后方的精心操持啊。”朱由校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宫殿之中。
说到此处,朱由校微微一顿,然后移步向前,径直朝着兵部尚书张鹤鸣和侍郎张经世所在的桌子走去。见皇帝走来,张鹤鸣和张经世二人不敢怠慢,赶忙起身离座,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低头聆听圣上的训示。
朱由校走到近前,停下脚步,凝视着眼前的两位大臣,缓声说道:“张尚书、张侍郎,尔等这几年不辞辛劳,尽心尽力地替朝廷操持兵部事务,功勋卓着。朕特此封尔二人为柱国,并准许你们进入上议院参议军国大事。望尔等日后继续恪尽职守,为我大明江山社稷再立新功。”
听闻此言,张鹤鸣和张经世不禁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被撤职。两人先是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苦笑,似乎对这份突如其来的‘赏赐’感到有些意外和惶恐。然而,稍作迟疑后,他们迅速回过神来,双双举起手中的酒杯,仰头将杯中的御酒一饮而尽。
饮罢,二人齐声高呼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整齐划一,响彻整个宫殿,久久回荡不息。
这一声高呼,乍一听似乎是充满感激地谢恩,但实际上却是委婉地宣泄着内心深处那难以掩饰的不满与愤懑之情。要知道,无论是谁遭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撤职处分,心中难免都会滋生出怨念来。然而,朱由校的手段之高明令人咋舌,他此次的撤职之举并非是将人彻底打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反倒是巧妙地将这两人调任至上议院之中。依据天启朝全新制定的制度,此二人如今已然可以提前过上如同离休干部一般悠闲自在的生活,而且其所享受的福利待遇相较于从前甚至更胜一筹。
面对这样的安排,若要奋起反抗吗?还是罢了吧!毕竟事已至此,又何必非要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呢?遥想两个月之前,皇帝陛下亲自下达了整编京城军队的诏令,而身为兵部主管之人,整整两个月时间,居然连一份合理可行的整编方案都没能呈交上去。
原本二人心里头还盘算着,要不干脆将手底下那些主事们给推出去充当替罪羊好了。可未曾料到,皇帝压根儿就不给他们任何机会,二话不说便直接撤去了他们这两位的职务。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心底里其实也暗自揣度着,想要瞧瞧这位年轻的皇帝接下来究竟会怎样收拾这烂摊子呢。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众大臣们,首先清醒过来的内阁阁臣王象乾、吏部尚书王在晋、太常寺寺卿袁应泰、太仆寺寺卿周永春、鸿胪寺寺卿叶茂才、刑部左侍郎乔允升、右侍郎孙鼎相、大理寺右少卿惠世扬、刑部左侍郎乔允升等九人勇敢的起身向皇帝表达了反对意见。
他们并非不清楚,朱由校这是借着大宴的机会,向他们发难。
朱由校转身看向他们,此刻的他面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他心底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起身反对自己意见的这些人无不是朝廷重臣,他也清楚,自己练几万新军已经是他们忍耐的极限,辽东也确实需要能战的士兵去遏制女真人的不断做大。
遏制已经是他们忍耐的极限,再任由皇帝如此孟浪下去,大明王朝很有可能要重回土木堡事变之前,勋贵掌控武事,文官掌控文事,皇帝掌控全局的三分之势。
别看勋贵们已经是彻底的废了,可他们先辈的出身是什么?那都是为明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名将。近几十年来,将门为什么打了如此之多的胜仗却没有一个人能被封爵?并不是他们功劳不够大,而是文官集团的死命的压制,加上疑心病重的嘉靖和‘懂事’的万历皇帝两任近百年的统治下,武将彻底被压制,名将也已经全部凋零。
可自从天启帝登基之后,风向逐渐再往文官们不想看到的方向在发展。先是天启帝自上而下的改革,他们没有阻拦。因为这也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皇帝亲自动手解决了大明最大的毒瘤——皇室。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动到他们的核心利益,任何改革都是可以商量的。
三年编练五万新军,之所以他们忍耐三年,盖因辽东局势所需,就好比嘉靖朝之前,明朝压制蒙古一样,只有外部的稳定环境,文官及其家族才能富贵万万年,这点浅薄的仪式他们也是有的。
但是!皇帝要改编十几万京军,按照之前的新军模式,改编完成之后,忠于皇帝的兵马将达到接近二十万。这已经是全国十分之一的兵力,这将严重动摇文官集团的统治方式,所以他们本能的讨厌皇帝亲自掌控兵马。
加上他们过于缺乏安全感,万历时期的内阁首辅申时行曾说:“几千个官兵带着武器在皇帝身边,谁能保证他们中间没有人参与做坏事的阴谋?万一有变,其他警卫人员救护不及,谁负的起这样重大的责任?”
皇帝过于重视武功,容易打破现有格局,造成武高于文的局面。
种种原因相加,都是文官不愿意看到皇帝彻底掌控兵权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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