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暖而华丽的阁殿内,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榻周围,密密麻麻地站立着一群神色凝重的大臣。他们之中,尚未来得及呈上辞官表章的叶向高、史继偕、徐光启、艾儒略以及李之藻等诸位阁臣和各部大臣皆在此处焦急地等候着。
与此同时,那些通常只有在盛大典礼时才会现身的后妃们此刻也纷纷匆匆赶来,安静地围坐于一侧。就连朱由校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也都由各自的乳娘小心翼翼地抱至此处,静静地等待着朱由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甚至久未在众人面前露面的信王朱由检,此番也被紧急传召至此。
要知道,当今圣上朱由校才二十岁啊!且他平素里一直注重身体锻炼,时常通过各种方式强身健体。然而,就在今天,这位年轻的皇帝竟然毫无半点预兆地突然晕厥倒地,这一突发状况不仅让朝堂之上的众大臣们惊惶失措,更是将身居后宫的嫔妃们吓得花容失色。
毕竟,万一皇帝此次真的遭遇不测,那么接下来该由谁来继承皇位呢?虽说皇长子朱慈烨乃是皇后所诞下的嫡子,但如今他尚不满周岁,仅仅只有九个月大而已,甚至连开口说话都还未能学会,又怎能担负得起执掌天下大权、稳坐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重任呢?
就在群臣陷入沉思之际,只见朱由校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着,仿佛沉睡中的人即将醒来一般。过了片刻,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眸,那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若是继续装作昏迷不醒,这局面恐怕会愈发难以收拾,到时候乐子可就真的闹大了。
见到皇帝苏醒过来,一直提心吊胆的后妃和臣子们顿时如释重负,脸上纷纷露出欣喜之色。尤其是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更是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他们心中暗暗祈祷着皇上龙体安康,千万不要再有什么闪失。而那些平日里备受宠爱的后妃们,则娇声呼唤着皇帝陛下,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此时,太医也已经完成了对朱由校的诊治。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之后,太医最终开出了一份安神败火的药方,并嘱咐内侍一定要按照医嘱按时给皇帝服药。交代完毕之后,太医便躬身行礼,然后退出了暖阁。
皇后张氏端来一杯热茶,朱由校轻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想要借此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待感觉精神稍好一些之后,他挥挥手示意群臣和后妃们暂且先退出暖阁。虽然众人都有些不舍,但还是遵命行事,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功夫,偌大的暖阁内只剩下了他、吴彤和魏忠贤三个人。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朱由校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地看向吴彤,咬牙切齿地说道:“吴彤,你立刻去给朕好好拷问一下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背叛于朕!”
魏忠贤啪的跪倒在地,死命的大喊冤枉。吴彤则冷笑着抽出鞭子,他可不管你是魏忠贤还是李忠贤,只要皇帝下了命令,他就要去执行。
暖阁外候命的大臣们,听到了暖阁内传出的惨叫声,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刻钟后,朱由校终于让吴彤停手,此时的魏忠贤背部彻底被打烂,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起身端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哪还有几分钟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朕给你自辩的机会,讲完你就给我滚去闭门思过。”
于是,魏忠贤一边哎哟着,一边开始条理清晰的向朱由校解释道:“皇爷诶!老奴真是冤枉的,虽然老奴与顾阁臣平日里走的近了些,此事可真不是老奴指使的呀!老奴最为清楚,此次被弹劾的诸多大臣,可都是皇爷您的心头肉,借老奴九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背叛皇爷,求皇爷明鉴啊!”
朱由校闻听此事之后,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这其中果然存在诸多令人费解的蹊跷之处啊!要知道,那些身为阉党的官员们,往昔一直饱受着东林党的排挤和压制,整日里郁郁寡欢、怀才不遇。若没有朕暗中授意,他们又怎会纷纷聚拢到魏忠贤身旁呢?如此一来,竟在朝中悄然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第三方势力。
真是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在朝廷刚刚着手对市舶司展开全面彻查之际,另一边却突然冒出了与外国势力相互勾结之事。更为诡异的是,所有的蛛丝马迹竟然无一例外地统统指向了那些积极倡导改革、力主扩大开海政策的大臣们。
毫无疑问,这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其矛头所指正是帝党以及隐藏在帝党背后的皇帝本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其实相当清晰明了,那些遭到弹劾的官员们,毫无例外全都有着与西方人士密切交往的过往经历,而且其中绝大部分已然皈依了天主教。他们在明朝官员体系中是为数不多的算是已经看明白天下局势,不打算再死抱着儒家学说的另类官员。
同理,他们百分之百皆是帝党的核心骨干力量,亦是朱由校推行改革大计最坚定有力的拥护者和支持者。倘若让对方此番阴谋得逞,那么失去了这批得力干将的朱由校,在朝堂之上的发言权势必会再次受到沉重打击。届时,大明王朝恐怕将会大概率地重蹈以农耕为主导、实行闭关锁国政策的老路上去。
那么谁会得利?谁受益最大?那么谁就是这件阴谋背后最大的金主。
“吴彤!给朕彻查此事,即便是将天下全部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鼹鼠给朕挖出来!”
吴彤躬身回答道:“臣,遵旨!”
案件要破,可眼前的危局要先破解,否则危局依然存在,他眼咕噜一转,走到了魏忠贤身边。
轻声安抚道:“朕知你一贯忠心耿耿,但是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究竟都在做什么?自己的马仔居然失去了控制,你让朕以后还如何信任你,给你加更大的担子呢?”
不待魏忠贤告罪,朱由校继续说道:“朕给你一次机会,这件事你要是办好喽,朕给你的侄子魏良卿封爵,你要是干不好,就给朕滚去守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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