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禁足的那段日子里,后宫的请安规矩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原本每日清晨,各宫嫔妃都需前往景仁宫向皇后请安,那场面可谓是热闹非凡。
位分最高的华贵妃,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她深知后宫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稍有不慎,便可能落人口实,被人抓住把柄,于是,在皇后禁足的第一日,她便果断派人前往各宫通知:不必前来翊坤宫请安,华贵妃这一招,看似是为了避免麻烦,实则也在向众人宣告,自己虽暂掌后宫之事,但无意过分揽权,以免引起皇上和太后的不满。
如此一来,嫔妃们每日清晨便多了些清闲时光,而这请安规矩的改变,也让各宫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着变化,嫔妃们不再像以往那样频繁碰面,表面上的寒暄和笑脸减少了,暗地里的猜忌和争斗却丝毫未减。
如今,皇后刚刚解除禁足,本以为景仁宫会再次恢复往日请安时的热闹景象,可事实却大相径庭,皇后解禁的第一日清晨,景仁宫的门口冷冷清清,久久没有一个人来。
快到请安的时辰了,才有零星的几位嫔妃姗姗来迟,齐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刚刚解禁的皇后;欣常在则跟在后面,神色如常,她们身后,还有几位位分较低的答应和常在。
皇后的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宫门的方向,原本精心描绘的妆容下,脸色却愈发阴沉难看,今日前来请安的,竟都是些在后宫中无甚恩宠的嫔妃,这让她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她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各位妹妹今日能来,本宫很是欣慰,”皇后开口说道,声音尽量保持着温和,可话里话外还是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冷意。
在这清冷的景仁宫中,皇后的目光一一扫过下面站着的嫔妃,齐妃站在前列,神色有些局促,她向来胆小怕事,面对如今气场强大却又明显不悦的皇后,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而除了齐妃,那些平日里在后宫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主位娘娘们竟一个都没来。
华贵妃不来,皇后心里虽有预料,却依旧气愤难平,华贵妃仗着家世和皇上的宠爱,向来在后宫中嚣张跋扈,如今自己刚刚解禁,她便这般不给面子,实在是目中无人,可更让皇后生气的是,连一向行事稳重的敬妃也没来,皇后暗自思忖,敬妃此举,到底是受了华贵妃的蛊惑,还是她自己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再看嫔位上,莞嫔还在小月之中,身体虚弱,自然无法前来请安,这本在情理之中,皇后倒也不好说什么,而丽嫔,向来对华贵妃马首是瞻,华贵妃不来,她哪敢独自露面,此刻想必正躲在自己宫里,听从华贵妃的差遣,至于端妃,长年累月地缠绵病榻,皇上特许她不必来景仁宫请安,这也是众人皆知的事。
这么一看,今日这景仁宫中,除了一个战战兢兢的齐妃,剩下的竟全是贵人和贵人以下的嫔妃,这些嫔妃们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感受到皇后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更是瑟瑟发抖。
皇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神里满是恼意与不甘,她扫视一圈眼前这寥寥无几的无宠嫔妃,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愤怒,转头看向身旁的剪秋:“剪秋,昨日你让人通知各宫了吗?”
剪秋见状,立马回答道:“回娘娘,奴婢岂敢有半点疏忽,华贵妃娘娘那儿,是奴婢亲自去通知的,到了翊坤宫,奴婢还在外面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呢,奴婢把娘娘解禁、今日请安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华贵妃,贵妃娘娘当时还应了,说知晓了。”
“那敬妃呢?”皇后追问道,“敬妃娘娘那儿,也是按规矩通知到了。”剪秋连忙回应,皇后一听,脸色愈发阴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真是反了天了!”这一声怒喝,吓得下面站着的嫔妃们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景仁宫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
剪秋的那番回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就是在暗指华贵妃恃宠而骄,丝毫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嘛,这后宫之中,皇后乃六宫之主,如今被华贵妃这般公然无视,着实是打了皇后的脸。
下面坐着的嫔妃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却没一个人敢吱声,谁敢在这个时候说华贵妃的不是呀?华贵妃深受皇上宠爱,背后又有年羹尧这样的朝中重臣撑腰,在这后宫之中可谓是权势滔天,平日里,嫔妃们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她,给自己招来祸端。
就连一向爱和年世兰抬杠的齐妃,此刻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彻底熄火了,齐妃心里清楚,自己虽然也是妃位,可和年世兰的贵妃相比,那还是差了一大截,俗话说,官高一级压死人,年世兰若是铁了心要针对她,以她的能力和地位,根本没法子招架,就算是皇后,在很多时候,不也得看在年羹尧的面子上,对年世兰礼让三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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