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咚”地重重磕在青砖地上,“流朱姐姐!求求您,求您不要告诉小主!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流朱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她突然蹲下身,挑起对方的下巴,“什么都愿意做?那便把偷燕窝的狗东西给我揪出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佩儿喉咙里发出呜咽,“不知道?那便去小主跟前仔细分辨分辨!”
“走!”流朱揪住佩儿后衣领,将人拖拽着往门口搡去,“姐姐饶命!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殿内,甄嬛斜倚在熏笼旁,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锦被,门扉突然被打开,流朱攥着佩儿的胳膊走进殿内。
“流朱,这是怎么了?”甄嬛撑起身子,她望着佩儿狼狈的模样,心头掠过不祥的预感。
流朱的胸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冲着身旁的佩儿吼道:“小主的燕窝全都被这个贱婢给私吞了!如今,燕窝就只剩两日的量了。”
流朱继续说道:“今日,我就要将她送去慎刑司,让她尝尝私自偷窃的严重后果,如果她还是不肯招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佩儿跪在地上,身体颤抖,连声求饶:“小主明鉴啊,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偷小主的东西,宫中偷盗是大罪,奴婢怎么敢偷小主东西,求小主饶命啊。”
“住口!”流朱双眼通红,“小主生产前内务府送来整个月的燕窝,如今剩多少了?你说不是你,那又是谁?”
甄嬛蹙起眉头,眼中闪过疑惑之色,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层层波澜,她实在是十分奇怪,这佩儿口口声声地强调自己没有偷东西,言辞之间看似恳切而坚定,仿佛真的问心无愧一般,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她却又始终不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甄嬛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莫非,真的是有什么不方便言说的隐情?
“流朱,你先退下吧,”甄嬛抬起头,轻声却又坚定地说道,“去门口看着,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流朱听后,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和耽搁,连忙应了一声“是,小主”,便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
待流朱走到门口,轻轻地关上房门后,甄嬛又将目光转向了佩儿,此时的佩儿,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脸上满是紧张和不安的神情。
甄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若是再不肯说,本宫只能当你是偷窃燕窝的人,将你送去慎刑司了。”她的声音并不高昂,却透着一种冰冷的寒意。
佩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恐惧和犹豫的光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所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佩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小主待奴婢们及其好,奴婢又怎能忘恩负义,做出这等事来呢,奴婢虽然是小厨房的管事,可实际上,小厨房里的诸多事务,奴婢也并不能一人全然做主。
甄嬛听后,皱起眉头,佩儿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暗示此事与自己身边的人有关,她在心中默默地梳理着身边的侍从和宫女们,试图找出可能与此事有关的线索。
流朱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而且还是燕窝丢失的发现者,从情理上讲,她不可能是自己偷了自己又去栽赃陷害,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小允子和浣碧了。
小允子虽然有时候会进出小厨房,但他更喜欢去内务府跑腿办事,对小厨房的事情并不十分热衷,再说,他一个太监,对燕窝这种女子调养之物也并无多大兴趣。
如此想来,那可能就是浣碧了,浣碧向来心思缜密、颇有城府,她对甄嬛虽有忠诚之时,但也难保不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况且,她与佩儿的关系较为密切,若她暗中授意佩儿如此行事,佩儿出于对她的敬畏和服从,自然也会听从她的安排。
甄嬛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有几分道理,心中的疑虑也渐渐加深。
“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浣碧?”说着,甄嬛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佩儿的身上。
佩儿听到小主的质问,吓得连忙磕头,发出“砰砰”的声响,“小主,浣碧姑娘是小主的陪嫁,身份尊贵,奴婢怎么敢不听浣碧姑娘的呢?”佩儿一边磕着头,一边带着哭腔说道,“浣碧姑娘平日里对奴婢们多有照拂,她的话奴婢哪里敢不听啊。”
甄嬛微微皱眉,继续追问道:“那浣碧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佩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抽抽搭搭地说道:“浣碧姑娘说,燕窝那是极为名贵的东西,不是奴婢这般粗鄙浅陋之人能够随意摆弄的,奴婢虽然负责小厨房的事物,但这炖燕窝却是个精细活,奴婢也怕一个不小心,反而破坏了燕窝里本身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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