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贵人微微抬头,脸上露出一抹阴阳怪气的神色,撇了撇嘴说道:“哼,还能找谁算账,这还用得着猜吗?谁害得她父亲落得个被流放的下场,她自然就找谁算账呗,莞嫔那人,性子向来是倔强得很,眼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平日里就连一点儿小委屈都不肯受。”
“等她日后复宠了,还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哪还会放过那些曾经冒犯过她的人,这瓜答应,之前那般张狂地得罪莞嫔,等莞嫔再度得了皇上的宠爱,还能有瓜答应的好日子过?”
“丽嫔娘娘,您瞧这事儿闹的,咱们也别在这儿看这晦气的事儿了,臣妾娘家近日送了些土特产过来,虽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也算是有些家乡的风味,丽嫔娘娘不妨移步去臣妾那儿坐坐,尝个鲜,也好换换心情,省得在这儿看着某些人心里头不痛快。”
丽嫔听闻此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瓜尔佳氏,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随后便假装看不到她,脸上挂着一抹矜持的笑容,对着欣贵人说道:“嗯,那本宫就随你去尝尝吧,正好这会儿也有些乏了,去你那儿坐坐也好,”说着,便同欣贵人一道往储秀宫方向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正眼瞧过瓜尔佳氏一下。
丽嫔和欣贵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宫墙拐角之处,只留下瓜尔佳氏还在原地。
瓜尔佳氏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越想越气,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去了,咬牙切齿地愤愤说道:“莞嫔,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今日这笔账,我迟早要找你讨回来,哼!”那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宫道里回荡着,透着满满的不甘与怨恨。
瓜尔佳氏在经历了那一番大起大落后,这几日倒是变得安分守己起来,往日里那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的模样全然不见了,整个人都低调了许多,每日只是待在长春宫,闭门不出,连平日里那些爱搬弄是非的小宫女,都没了折腾的劲儿,仿佛是怕再惹出什么事儿端,落得个更凄惨的下场。
而在承乾宫那边,皇上终究还是解除了甄嬛的禁足,不过,皇上并没有去看望甄嬛,只是让人把甄远道流放的事情慢慢告诉她,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皇上心里头也清楚,这事儿瞒是瞒不住的,毕竟甄远道一事已经在朝野传开了,后宫之中想必也早有耳闻,若是一直瞒着甄嬛,只怕她日后知道了,会更加承受不住那打击,况且,她肚子里还怀着龙胎,万一因为这事儿动了胎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甄嬛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起初脸上还带着一丝期许,以为皇上解除了自己的禁足,或许是念及旧情,想和自己重修于好,可当听到父亲是被瓜尔佳氏阿玛暗算,如今被流放宁古塔时,那原本带着点儿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整个人就像失了魂儿一般,木木地坐在窗前,一双眼直直地望着外面那四角方方的天空,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在这深宫中,皇上对她,说到底也没有什么不同。
甄嬛只觉得满心的悲凉,往日的那些恩宠、那些风光,此刻都如同泡沫一般,一戳就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望着那窗外的天空,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灰暗无光的日子,顿时心灰意冷,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便请求离宫修行,远离这充满算计、满是冰冷的后宫,寻一处清净之地,了却这剩下的残生,再也不卷入这纷纷扰扰的尘世纠葛之中了。
甄嬛自从得知父亲被流放的消息后,腹中的胎气便一直不稳当,在这怀孕期间,本就该是小心翼翼、保养身心的时候,可她却因为心中悲苦,忍不住哭过了好几回。
如今算起来,已然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可瞧着那身形,却压根儿看不出来肚子有什么起伏,旁人怀孕到了这个月份,多少都能显出几分孕相来,可甄嬛却依旧身形清瘦,仿佛那肚子里的小生命根本没能在她的身体里扎下根来似的。
温实初听闻了甄嬛的情况,赶忙过来请平安脉,他眉头紧皱,仔仔细细地搭着脉,半晌后才缓缓松开手,面上满是忧虑之色。
他看着甄嬛那苍白无神的脸,轻声叹道:“娘娘,您这脉象显示,胎气着实有些不稳,您也知道,孕期最忌情绪波动过大,您这般整日闷闷不乐,还时常哭泣,这身子哪能受得住呢。”
说罢,温实初斟酌着开了药方,都是些安胎养神的药材,希望能借着药力,将甄嬛那紊乱的胎气给缓缓稳住,可谁知,甄嬛吃了药后,依旧不见好转。
御膳房那边倒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依旧好生伺候着,每日按照妃位该有的份例,精心准备着膳食,那一道道菜色,皆是用料讲究、营养丰富,想着能给甄嬛补补身子,也好让她腹中的龙胎能够安稳下来。
可甄嬛,依旧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仿佛对这周遭的一切都已提不起半点儿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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