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奔袭,烽烟引路
单人独骑,一杆镔铁长枪,一张巨弓,几囊箭矢,便是太史慈的全部行装。他舍弃了沉重的铠甲,只着一身利于长途奔袭的玄色劲装。战马是庐江仅存的几匹西域良驹之一,通体乌黑,四蹄踏雪,名为“追影”。
追影长嘶,四蹄翻飞,踏碎了庐江郊外的泥泞,如同一道离弦的黑箭,射向西北方向!身后,庐江城在烈焰与喊杀中挣扎的景象迅速缩小、模糊,最终被沉沉夜色吞没。太史慈的心如同被烙铁炙烤,主公濒死的面容、荀先生虚弱的魂影、以及怀中那份染着刘晔心头精血的“血书”(上面只有荀彧代书的“庐江刘晔,泣血求见神医华佗”字样和太守印信),无时无刻不在鞭策着他!
他根本无暇顾及什么关隘、道路,眼中只有一个方向——官渡!凭借着对战场气息的敏锐感知和玉玺那微弱却持续的灼热指引(荀彧在血书上附着了一丝魂引),太史慈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危险的道路:穿越曹操与袁绍势力犬牙交错的战场边缘!
一路上,烽烟处处,饿殍遍野。被战火蹂躏的村庄只剩下断壁残垣,田野荒芜,只有乌鸦在枯树上发出不祥的啼叫。流民如同绝望的蝼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麻木。不时有小股溃兵或乱匪拦路,太史慈根本不予纠缠,要么以神射惊退,要么凭借追影的神速和自身的悍勇强行冲过!镔铁长枪化作索命的黑龙,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蓬血雨!他的眼神冰冷如铁,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快!再快一点!
追影的耐力被压榨到了极限,口鼻喷着浓重的白气。太史慈同样不眠不休,渴了就饮几口冰冷的溪水,饿了就啃几口硬如石块的干粮。一人一马,在凛冽的寒风中,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荒原上,划出一道决绝的轨迹。
乌巢火海,死地寻踪
越靠近官渡主战场,气氛越是压抑恐怖。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大地仿佛被犁过一遍,布满了深坑和残破的兵器、旗帜。远处,巨大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那是乌巢的方向!喊杀声、爆炸声、垂死的哀嚎声如同来自地狱的交响,即使隔着数十里,也清晰可闻。
根据荀彧魂引的微弱感应和沿途抓到的曹军溃兵口中零碎的信息,太史慈终于确定:华佗就在官渡前线,而且极有可能就在战况最惨烈的乌巢附近!因为那里有曹操最重要的粮草,也有最密集的伤兵!
太史慈将追影藏在一处隐蔽的山坳,自己则如同鬼魅般潜入这片沸腾的死亡熔炉。
眼前的景象,让这百战悍将也为之窒息!
乌巢,昔日囤积如山粮草之地,此刻已化作一片滔天火海!烈焰吞噬着一切,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粮囤在火中坍塌、爆裂,火星如同暴雨般四溅。火海中,人影幢幢,如同炼狱中的恶鬼在厮杀、翻滚。袁军的欢呼、曹军的绝望嘶吼、战马的悲鸣、火焰燃烧的噼啪爆响……混合成一首毁灭的乐章。
尸体堆积如山,有被刀剑砍死的,有被箭矢射穿的,更多的是被活活烧成焦炭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在灼热的地面上滋滋作响,蒸腾起带着恶臭的血雾。伤兵的哀嚎无处不在,他们拖着残破的身躯在火海边缘爬行,或在尸堆中徒劳地呼救,景象惨不忍睹。
太史慈屏住呼吸,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心中的巨大悲怆,凭借着超人的目力在混乱中搜寻。荀彧的魂引在此地变得极其微弱且混乱,显然被这冲天的煞气和死气干扰。他抓住一个惊恐的曹军医官:“华佗!神医华佗在何处?!”
那医官满脸血污,眼神涣散,指着火海深处一处尚未完全被火焰吞噬、临时搭建的巨大伤兵营,声音嘶哑:“在……在里面!华神医……还在救人……”
太史慈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冲向那片火海边缘的死亡之地!
死营圣手,浴血护持
伤兵营如同人间地狱。简陋的帐篷大多被火星点燃,浓烟滚滚。地上躺满了层层叠叠的伤兵,缺胳膊少腿者比比皆是,肠穿肚烂者不在少数,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哭喊汇成一片。血腥味、焦糊味、伤口腐烂的恶臭以及烈酒(用于消毒)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在营地的中心,一处相对开阔、由几辆燃烧的辎重车勉强围出的空地上,太史慈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影!
华佗!他须发皆白,原本整洁的青布长袍早已被血污、泥泞和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瘦削的身躯上。他脸上布满烟灰和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中的星辰,充满了对生命的悲悯与绝不放弃的执着!他正跪在一个腹部被长矛贯穿、肠子都流出来的年轻士卒身边,双手沾满鲜血,动作却快如闪电,银针飞舞,精准地刺入穴位止血,同时用烧红的小刀切割腐肉,清理伤口,再用浸过药酒的麻线进行缝合!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专注与镇定,仿佛周遭的炼狱景象、随时可能落下的燃烧物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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