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疆腐血毒!” 柳寒烟脸色剧变,声音嘶哑欲裂,“她被人用剧毒控制了心神!!”
这时,一艘比之前更加庞大、通体赤红如血、船首雕刻着巨大鬼面獠牙的楼船,蛮横地撞开浪涛,碾碎礁石,直冲滩涂而来!九幽阁主傲立船头,他并未托着琉璃盏,而是手中高举着一件女子的素色旧衣!那衣襟上,绣着一朵小小的、萧清漓和萧小墨都无比熟悉的——墨梅!
“坏蛋!那是我娘亲的衣裳!” 萧小墨急得大叫,小脸涨得通红。他小手在身上一阵乱摸,忽然摸到怀里那半块月珏的碎片。他想也没想就掏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对着船上那个坏蛋使劲挥舞!就在他挥动玉片,正对着刺眼阳光的瞬间,那玉片光滑的弧面恰好将一束强烈的阳光反射出去!一道刺目的金色光斑,“啪”地一下,不偏不倚正射在九幽阁主高举那件旧衣的手腕上!
“嗯?!” 九幽阁主手腕一麻,剧痛之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那件素衣被猛烈的海风一卷,瞬间飘飞出去!
碎裂的琉璃片(来自之前沈红绡的金镯撞击)四溅飞散,同时也彻底绞碎了白衣人脸上残破的轻纱面纱。面纱下的容颜彻底暴露在萧清漓眼前——一张脸,竟与她记忆中温柔美丽的娘亲有七八分相似!萧清漓如遭重击,手中紧握的剑锋仿佛有千钧之重,再难向前递出半分——因为那女子的右耳垂上,赫然有一道陈旧的、细小的疤痕!那正是她五岁顽皮时,不小心被娘亲发簪划破留下的痕迹!
“漓儿……快……走……” 白衣人眼中充满了剧烈的痛苦挣扎,她左手却违背意志般猛地抬起,死死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他们……在归……墟……” 后面的话语被硬生生掐断,她的眼、耳、口、鼻之中,骤然涌出大量粘稠腥臭的黑血!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抓住她!” 贺连城眼疾手快,手中鱼竿急甩,细韧的鱼线带着破空之声掠过,精准地勾住了白衣人鬓边一缕散乱的青丝,猛地一扯!一缕发丝飞向柳寒烟,“快!看看能否验出她所中之毒!”
“轰隆!” 海面毫无征兆地掀起滔天巨浪!一道巨大的、裹挟着暗流的漩涡凭空出现,如同海底巨兽张开了大口,狂暴地将那艘嚣张的赤色鬼面楼船狠狠扯向中心!九幽阁主那得意又怨毒的狂笑混杂在风浪的咆哮里,远远传来:“萧远山!本座在九幽殿!等着你们!哈哈哈……” 声音迅速被汹涌的海浪吞噬。
残阳如血,将海天染成一片悲壮的赤金。萧小墨蹲在昏迷不醒、浑身散发着腥臭黑血的白衣人身旁,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他看看白衣人耳垂上那道细小的疤痕,又摸摸自己小荷包里一颗圆润的珍珠。他小心翼翼地解下白衣人耳朵上那只破旧、款式却眼熟的耳坠,笨手笨脚地把自己那颗大珍珠给她塞进手里,小声嘟囔:“臭臭姨娘,给你个亮晶晶的玩吧。” 他刚把珍珠塞过去,只听“咔哒”一声微响,那颗圆溜溜的大珍珠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细缝!里面藏着的不是珍珠肉,而是半片薄如蝉翼、不知何种金属打造的箔片!箔片上,用极其精细的笔触蚀刻着弯弯绕绕的线条——那图案,竟与他们曾在父亲珍藏的半张前朝禁宫残图上看到的纹路,隐隐能对接起来!
柳寒烟默默抚摸着手中的铁剑,旧日的伤疤在暮色中蜿蜒如一条狰狞的蜈蚣。萧远山望着那吞噬了赤楼船的、传说中凶险莫测的归墟方向,缓缓开口,声音沉重得如同压着万顷海水:“二十年前,阿沅她……为了追查九幽阁的阴谋,孤身潜入……” 后面的话语,被汹涌而至、越来越响的潮声彻底吞没。
萧小墨蹲在渐渐上涨的潮水边,小胖手好奇地摆弄着那片新得的金属箔片。他试着将它折了折,发现韧性极好。他灵机一动,笨拙地将其折成了一只小小的船形。他撅着小嘴,对着小船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海水里。那金属箔片折成的小船因材质特殊,遇水不沉,反而稳稳地浮在水面上。此时正值涨潮,一股强劲的离岸暗流恰好形成,竟推着这只小小的金属船,不偏不倚地朝着西北方向——那正是九幽阁主狂笑中提及的“九幽殿”所在的大致方位漂去!夕阳的余晖洒在金属船光滑的表面上,折射出粼粼波光,仿佛承载着未知的希望或警示,倔强地驶向波涛汹涌的远方。
小墨睁大了乌黑的眼睛,看着那越漂越远的小船,小鼻子一抽,眼眶里瞬间蓄满了亮晶晶的泪水。他努力憋着没哭出来,只是伸出小手指着那小小的船影,声音带着点哭腔,却努力扬起小脸对萧清漓说:“阿姐你看!小船去找娘亲的衣裳了!” 他天真的话语里,寄托着最单纯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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