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手中的茶杯,再也拿捏不住,径直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整个大堂内,其他的官员看到刺史大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全都伸长了脖子,心中充满了惊疑。
“韩云……大破玄甲军……”
“军神赵无敌……自刎殉国……”
“五万……五万野战主力……全军……覆没……”
刺史大人的声音,干涩、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让人骨头发寒的凉气!
“轰——!!!”
一瞬间,整个州府大堂,死寂一片!
有的官员,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嗡鸣!
他在疯狂地思索着,这件事,对冀州……对他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更多的官员,则是“啊”的一声,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那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手中的情报公文,如同雪花一般,“哗啦啦”地散落一地,可他们却像是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同样的一幕,不止是在冀州,更在青州、兖州……所有与东郡接壤,甚至更远一些的州府,疯狂上演!
恐慌,如同涟漪,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而当这股恐慌,传递到那些根深蒂固,在地方上盘踞了数十上百年的豪强耳中时,则演变成了另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
一间布置得极为奢华,连空气中都飘散着名贵檀香的书房内。
冀州最大的豪强之一,刘氏家主,此刻正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连最亲近的侍妾都不许靠近!
他一个人,在书房中,如同困兽一般,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那张一向沉稳威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凝重,眼神闪烁不定,变幻莫测!
那份关于赵无敌兵败身死的情报,就静静地躺在他的书桌上,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呼……吸……呼……”
他猛地停下脚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自家的亭台楼阁,眼神中,却充满了挣扎与犹豫。
朝廷……最精锐的野战主力,就这么没了!
大炎的军神,就这么死了!
那韩云……那韩云的势力,已经如同燎原之火,再也无法扑灭了!
是继续抱着朝廷这艘眼看着就要沉没的破船,等着被韩云这头过江猛龙连船带人一起撕碎……
还是……
还是该趁着现在,所有人都在观望的时候,做点什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决断!
与冀州刘氏家主那几乎要溢出眼眶的疯狂与决断不同。
在另一座同样戒备森严,甚至更加幽深诡秘的豪强大宅之内,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坟墓!
一间连窗户都被厚重黑布蒙死的密室之中。
唯一的烛火,在桌案上不安地摇曳着,将两个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如同鬼魅。
“踏……踏……踏……”
身形微胖,穿着一身锦绣绸缎的邓家家主,此刻正背着手,如同磨盘上的驴,一圈一圈地在狭小的密室中焦躁地踱步!
他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红光满面的脸上,此刻却满是豆大的汗珠,嘴唇发白,眼神中充满了根本无法掩饰的惊恐与慌乱!
而在他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个面容枯瘦,留着一撮山羊胡的青衫老者。
老者便是邓家的心腹谋士,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双目微闭,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与邓家家主的焦躁,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终于!
邓家主再也忍受不住这死一般的寂静,他猛地停下脚步,双手“啪”的一声撑在桌案上,那肥胖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谋士,声音都变了调!
“先生!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你怎么还坐得住啊!”
谋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主公,急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却像是一根针,扎进了邓家主那颗快要爆炸的心脏。
“还……还不急?”
邓家主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那韩云!他把赵无敌都给弄死了啊!五万玄甲军,那可是朝廷的命根子啊!说没就没了!”
“如今他韩云手握重兵,威震天下!朝廷就是个空架子了!我们……我们紧挨着东郡,他下一个要打的,不就是我们冀州吗?”
“到时候,我们是降,还是不降啊?”
“是继续抱着朝廷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等死,还是……还是投靠他那个杀神啊?”
邓家主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那份发自骨子里的恐惧,让他几乎要崩溃!
面对他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谋士却只是慢悠悠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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