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脚刚踏上列车金属台阶的一瞬间,
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了。
风声、人声、列车蒸汽的嘶鸣,全部消失了。
他怔在原地,
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某种远古的警觉在血液里苏醒。
“滴答。”
一滴雨落在路明非的鼻尖上,
路明非抬头,
发现芝加哥火车站的玻璃外,
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
那些翻滚的云层里,
隐约有金色的电光游走,
像是一条条巨龙在云海中舒展身躯。
“轰!”
雷鸣炸响的刹那,他听到身后传来皮鞋踩踏水洼的声音。
“那一千年完了,新时代的钟声已经敲响。”
童声清越,却带着神谕般的庄严,
路明非猛地转身,
站台积水倒映着一个穿黑色小西装的男孩,
他撑着一把纯黑雨伞,
伞沿压得很低,只露出苍白的下巴,
当男孩缓缓抬头时,路明非对上了一双漆黑如永夜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着的悲伤如此浓烈,仿佛已经沉淀了千万年。
“历史开始回溯。”男孩轻声说,“你准备好了吗?”
路明非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这句话很适合写在某部歌剧的终章。
可惜他向来缺乏艺术细胞,只能干巴巴地挤出句:“小朋友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男孩没有回答,他仰头望向乌云深处,用吟诗般的语调继续道: “
“青铜与火之王会在熔岩中重生,”男孩的指尖划过雨帘,水珠里骤然燃起滔天烈焰,“但他烧不毁背叛者的枷锁。”
一滴雨落在路明非手背,
烫得他几乎惊叫,那根本不是雨水,更像是而是熔化的钢铁!
“至于哥哥你,”男孩突然歪头一笑,天真与残忍在唇角撕扯,“准备好登上钢铁王座了吗?”
雷鸣炸响!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男孩的表情突然扭曲,
他猛地转头,狰狞地瞪向路明非身侧—,
林羿就站在那里,
在这本该被凝固的时间中,
这个黑发少年的睫毛正在剧烈颤动,
他额角暴起青筋,
右手五指痉挛般抽搐着,仿佛正在和某种无形的力量角力。
“该死。”小男孩的嘴唇抿成刀锋,“剧本里没有这个变量。”
他深深看了眼几乎要挣脱时间束缚的林羿,
突然优雅地鞠了一躬,
像谢幕的演员,然后瞬间消失,
“明非!发什么呆?”
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像一柄锤子砸碎玻璃,
路明非一个激灵,他发现雨停了,
阳光也重新洒在站台上,
芬格尔正叼着根热狗冲他招手,零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翻阅书本,
而林羿,似乎有点出汗的样子?
但面色却稀松平常,
“没、没事!”路明非慌忙拎起箱子跨进车厢,他是心脏还在狂跳。
他总觉得刚才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可记忆就像被雨水冲刷过的粉笔画,只剩模糊的色块,
列车门关闭的刹那,
林羿终于松开扶手,那下面是已经碎裂的痕迹,
他盯着自己发红的掌心,【世界树系统】的警报在脑内尖锐鸣响,
【检测到时空干涉痕迹!】
【能量层级:■■■■■(无法解析!)】
当他再抬头时,
发现路明非正望着窗外发呆,
阳光透过男孩的侧脸,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但林羿清晰的感觉到,
有什么东西改变来,
就像一柄尘封的古刀突然露出半寸刃光,
又像沉睡的火山深处传来第一次脉动,
那种变化微妙到难以言说,
但确实变了,
“老路。”林羿坐到他对面,抛过去一罐可乐,“你是不是刚才看见什么了?”
路明非拉开拉环的手一抖,气泡滋滋漫出:“就做了个怪梦似的,”
“有个小孩在说些中二的台词”,他灌了口可乐,冰凉的液体却浇不灭胸腔里的灼烧感,“可能是因为我时差没倒过来吧?”
林羿开始转移话题,
他知道,路明非从现在开始已经觉醒了,至于化身龙王,
只是时间问题,
汽笛长鸣中,CC1000次列车呼啸着驶向群山深处。
夜晚降临的时,
古德里安教授为学生们准备的丰盛晚餐端了上来
,烤小羊排淋着迷迭香酱汁,
勃艮第红酒炖牛肉在瓷盅里冒着热气,甚至还有一碟晶莹剔透的鱼子酱,
一向喜欢大快朵颐的路明非,此刻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明非啊,"古德里安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从上车你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是不是想家了?”
路明非偷瞄了一眼零,
俄罗斯少女正用银匙优雅地刮着鱼子酱,
连咀嚼的频率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一样,
他哈哈一笑,“没有的,教授,就是我时差有点倒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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