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在一旁看得直咂舌:“星垂啊,你这红包是从哪儿来的,咱们这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
沈星垂早就想好了理由:“是之前从城里带回来的。”
闻言,江母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想。
只是心里感叹,城里的东西果然都不一般,连个包红包用的红纸都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而江小福这时候正纠结地捧着红包,既想看看里面有多少钱,又舍不得拆开这么漂亮的包纸。
最后他灵机一动,从边角轻轻撕开一个小口,眯着眼往里瞅。
有五毛钱!
他惊喜地睁大眼睛,赶忙拉着两个姐姐就跑出去,生怕被他娘“代为保管”。
说是保管,可每次等他问他娘要钱的时候,他娘都会以各种理由,说钱被他自己给花掉了。
看着几个孩子匆匆跑出去的身影,生怕后边有人追他们似的。
李建梅只能耸了耸肩,与沈星垂相视一笑。
*
上午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到江家来拜年。
江母和李建梅也是一直忙着给大家倒糖水,有小孩子来了还会给他们发上两颗糖。
就在他们生产队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招待了,这还是基于江家有江阔这个军人在,要不也不会这么高调。
而沈星垂就坐在堂屋里,每次一有人来,江母都会给她介绍,她在简单的打上几声招呼,陪着聊几句话就可以了。
大家都知道她现在肚子里可是怀着孩子,还不止一个,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拜年的乡亲,李建梅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累得直捶腰。
“哎哟我的老天爷,可算能歇会儿了。”
江宽赶紧给自己媳妇儿倒杯水:“不就是倒个水嘛,哪有那么累?”
李建梅接过水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当然不累了,一个劲儿坐在那儿跟人唠嗑,跟个大爷似的。”
她这一上午光烧水就烧了八壶,来回倒水走得脚底板都疼。
还得陪着笑脸招呼人,连坐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江宽被说得直挠头,赶紧蹲下来给媳妇捶腿:“辛苦媳妇儿了,晚上我给你打洗脚水。”
“去去去!”
沈星垂笑着说:“大嫂今天确实辛苦了。”
这个时候,江敏又走了进来。
李建梅见到她哀嚎一声:“不是吧,这都过晌午了还有人来拜年?”
江敏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星垂一眼:“还真有人来。”
她快步走到沈星垂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沈星垂微微挑了挑眉。
院子里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同志的声音:“婶儿,过年好!”
那声音甜得发腻,一口一个“婶儿”叫得比亲闺女还亲热。
这位女同志名叫杨春燕。
就是之前江阔在家的时候,沈星垂正好看见他在和一位女同志聊天,就是杨春燕。
沈星垂还听江阔说过,这杨家之前跟他们家还是邻居呢,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江母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尴尬:“春燕啊,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进来坐。”
门帘一掀,一个穿着崭新碎花棉袄的姑娘走了进来。
二十出头的年纪,两条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脸上抹着淡淡的胭脂。
一进屋,眼睛就直往沈星垂肚子上瞟。
上次见面杨春燕就知道江阔已经结婚,而且他的媳妇已经怀孕了,回去以后还哭了好几天。
没想到后来又得到消息,江阔的媳妇竟然怀的还是双胞胎,杨春燕又哭了好几天。
明明她从小就认识江阔哥,小时候大人们经常拿他们打趣,说长大以后让他给江阔哥当媳妇。
杨春燕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谁知道江阔去当兵好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带了怀孕的媳妇。
这叫杨春燕怎么能甘心?!
“这就是沈同志吧?”杨春燕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早就听说江阔哥娶了个城里媳妇,今天可算见着了。”
沈星垂:“……”
这女同志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记忆力太差?
她们之前明明已经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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