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黑暗像一张巨口，林问天率先踏入大厅的瞬间，鼻尖便窜入一股铁锈味。
他瞳孔微缩——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明灭，每道纹路都蜿蜒如活物，与南宫魅影施展"血瞳幻境"时眼底翻涌的血丝，竟有七分相似。
"小心。"萧无锋的离火剑突然发出尖啸，剑刃上跳动的火苗凝成赤红色的小蛇，朝着左侧墙壁游去。
剑修的眉头拧成死结，指节捏得发白："这些符文在吸灵气。"
星耀仙子的长弓不知何时已拉满，箭尖却没有指向任何敌人，而是轻轻点在身侧一枚凸起的符文上。
她的指尖悬在符文上方三寸，又缓缓落下，像是触碰某种活物般试探："温度不对。"话音未落，指尖刚触及符文表面，整面墙壁突然泛起血雾！
林问天的逆鳞血脉在胸腔里灼烧，他本能地拽住星耀的手腕向后带——但那血雾并非攻击，而是化作千万光点，在大厅中央凝成一道模糊的虚影。
是南宫魅影。
她的身影比林问天记忆中更淡，血瞳里没有往日的妖异，反而泛着某种近乎虔诚的光。"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话..."她的声音像浸在水里，每个字都带着回音，"说明你也走到了这里。
我曾以为自己只是魔教圣女，直到在这里发现了真相——"她抬手按在胸口，血瞳突然迸裂出刺目红光，"血瞳并非诅咒，而是钥匙。"
虚影骤然消散，大厅重新陷入黑暗。
林问天的掌心全是冷汗，禁术残卷在怀中烫得惊人。
他想起那日在魔宫地牢，南宫魅影为救他强行开启血瞳，当时她咳血时说的"这双眼睛总在梦里指引我"，想起她每次使用血瞳后苍白的脸——原来不是消耗，是...是开启什么？
"那娘们的眼睛和这破石头有关？"萧无锋用离火剑挑起一块碎石，火星溅在墙壁符文上，竟腾起一缕黑烟。
剑修的暴躁被疑惑盖过，"之前她在万毒谷能提前避开毒雾，在苍梧山识破仙门埋伏...难不成都是这遗迹给的？"
林问天没答话。
他的左手按在墙壁符文上，皮肤下逆鳞的纹路若隐若现——那些符文在他掌心震动，频率和他血脉跳动完全一致。"她留下的印记里有情绪。"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泛着冷光，"不甘，还有...解脱。
像是终于找到自己是谁。"
"轰——"
地面突然裂开！
三人同时后退，离火剑的光映出一道向下的阶梯，每一级都覆着黑色石屑，不知通向多深的地下。
林问天的逆鳞血脉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禁术残卷里的文字突然全部浮现在空中，组成一行古篆："逆鳞者，破局人。"
"走。"他声音发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南宫魅影留下的"钥匙"，他血脉里的"逆鳞"，萧无锋背负的灭门之仇，还有云瑶那抹温柔下的阴影——所有线头都在这地下交织。
他想起穿越前直播间里粉丝刷的"天哥带我们看大世面"，想起第一次用逆鳞推演时消耗的十年阳寿，突然笑了："该把账算清楚了。"
萧无锋把离火剑往腰间一插，直接跳上第一级阶梯："磨叽什么？
老子的剑早就等烦了。"星耀仙子收了长弓，从袖中摸出三颗夜明珠抛向阶梯，幽绿光晕里，她冲林问天挑眉："林公子，你欠我三壶醉仙酿的赌约，可别死在下面。"
林问天摸了摸怀中残卷，逆鳞剑嗡鸣出鞘。
三人的影子被夜明珠拉得老长，沿着阶梯向下延伸，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阶梯尽头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阶梯往下的路比想象中陡峭。
林问天走在中间，逆鳞在皮肤下窜动的灼烧感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活物贴着骨头啃咬。
萧无锋的离火剑在前方劈开黑暗，剑身上跃动的火星偶尔溅到石壁，那些刻满符文的石头便发出类似活物被烫到的轻吟——这让他握剑的手更紧了些，指节泛白。
"当心脚下。"星耀仙子的声音从后方飘来，她的夜明珠悬浮在三人头顶，幽绿光晕里能看见阶梯边缘结着黑褐色的苔藓，踩上去滑溜溜的。
林问天刚提醒完，走在最前的萧无锋突然踉跄，离火剑"当"地磕在阶梯上："他娘的！"
借着火光，林问天看见萧无锋脚边的石阶裂了道细缝，缝隙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正冒着热气。
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那液体，逆鳞纹路便如蛇群般窜上手臂——那竟是凝固的血脉，带着浓重的腥甜，和南宫魅影血瞳里的气息如出一辙。
"是她的血。"林问天低声道，喉结滚动。
他想起魔宫地牢里，南宫魅影咳血时溅在他手背上的温度，此刻这凝固的血却像烧红的炭，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萧无锋用剑尖挑起一点，离火刚触到血珠，便"滋啦"一声被反噬，火星噼啪炸在剑刃上："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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