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子时的更声刚过第一响,苏晚就被床榻的震颤惊醒。
青瓷茶盏在案几上"咯咯"跳动,水面映着摇晃的烛光。她赤足踩上地面,足底传来诡异的脉动——不是地震那种无序的摇晃,而是某种规律的、如同巨兽呼吸般的震颤。
"西南方向!"
崔衍的声音穿透雨幕。苏晚推开窗,看见年轻校尉已立在院中。他未着铠甲,只披了件墨色单衣,横刀映着惨白的月光。更诡异的是,刀身竟在鞘中自鸣,发出龙吟般的嗡响。
四人提着鲛纱风灯奔向西市时,长安城正在苏醒。
犬吠声此起彼伏,几户人家的窗棂间亮起灯火。阿沅突然一个踉跄——她踩到的青石板突然龟裂,缝隙中渗出幽蓝雾气。
"小心!"孙思邈的藤杖横拦,杖头玉铃无风自响。那些蓝雾触到铃声,竟如活物般退缩回地缝。
越靠近将作监旧址,异象越甚:
- 百年老槐的根系破土而出,树皮上结满冰辣椒般的红瘤
- 某家酒肆的酸菜坛集体爆裂,腌汁在街面汇成金色溪流
- 最骇人的是空气中弥漫的铜锈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把碎铁屑
将作监废墟上,原本的天工院已塌陷成巨坑。
坑底裸露着青铜浇筑的穹顶,表面布满齿轮纹路。此刻那些纹路正泛着磷火般的蓝光,随着震颤节奏明灭。更可怕的是穹顶中央——那里裂开道丈余宽的缝隙,喷涌出的不是地气,而是浓郁到实质化的酸菜香气!
"冰辣椒...青柠...还有..."孙思邈突然掩鼻,"九转还魂丹的味道!"
崔衍的刀终于出鞘。刀光划破蓝雾的刹那,众人看见缝隙深处有东西在反光——那是数百口密封的青铜瓮,正随着机械运转声缓缓升起。
"轰——"
所有青铜瓮突然同时开启。液体流泻而出,在坑底汇成金色湖泊。湖面浮现出巨大的齿轮虚影,开始逆向旋转。
孙思邈猛地将药粉撒向众人:"闭气!这是......"
话音未落,整个长安城的灯火骤然熄灭。黑暗中,唯有地底传来的机械运转声越来越响,仿佛某个沉睡千年的庞然巨物,正在酸香的滋养下......
缓缓苏醒。
将作监的废墟在夜色中震颤,青砖地面如蛛网般龟裂。
苏晚拽着阿沅急退数步,脚下突然一空——整片广场塌陷成十丈深的巨坑。烟尘散去时,一座九层青铜塔巍然矗立,塔身泛着幽绿锈色,却在月光下隐隐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
"这塔…..."崔衍的横刀映出塔身上的星图,"是活的。"
那些看似锈蚀的纹路正在缓慢重组:底层浮现麦穗摇曳的耕作图,中层演变为酿酒制酱的庖厨景,最顶层则化作星宿流转的天象。而三足圆鼎的旋转声越来越急,鼎中三色液体已融合成诡异的琉璃色。
"不是炼药…..."孙思邈的白须无风自动,*"是炼‘味’!"
老道的藤杖突然指向鼎身——那里浮现的并非装饰纹样,而是数以万计微缩的饕餮纹。每只饕餮的嘴都在开合,竟将飘散的香气吞噬殆尽。更骇人的是,随着鼎中液体沸腾,塔周围的野草瞬间枯黄又返青,仿佛经历着疯狂的四季轮转。
阿沅突然捂住心口:"我的酸菜坛子…在发烫!"
忘忧居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碎裂声,所有腌菜坛子同时爆裂,酸香如实质般流向青铜塔。
苏晚的匕首反射着鼎身铭文,那些虫鸟篆在她眼中自动翻译:
"鼎沸则百味归,鼎静则五谷丰。"
她猛地想起二十三世纪考古界的争议——传说神农鼎并非炊具,而是上古调节天地滋味的“气候控制器”。
"他们在重定五味!"她嘶声喊道,"酸味过盛则木气狂,接下来会是…..."
仿佛回应她的话,塔底突然伸出无数青铜根须,扎进附近酒肆的醋缸、药铺的山楂、甚至百姓家中的腌菜瓮。整个长安的酸味正在被疯狂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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