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家伙够狂啊!”熊奎对着那背影挥了挥拳头。
“灵士九重……对上同境界的血煞宗邪修……真能行吗?”尹成志眼中带着忧虑。
“管他呢!反正咱们就是去看戏的,白捡五百灵石!”雷子倒是心大,已经开始盘算五百灵石能买哪些好吃的了。
秦无夜望着冷锋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
这个青年剑客,像一把藏在破旧剑鞘里的绝世凶兵,锋芒内敛,却煞气逼人。
不太简单。
“走吧,找个地方落脚,养精蓄锐。”秦无夜收回目光,当先向外走去。
白捡的灵石?
他更期待的是,那所谓的血傀丹,还有那血煞宗邪修本身,能给他的镇天棺,带来多少“惊喜”?
次日辰时,落枫镇西门。
初升的日头刚给城墙垛口镶上金边,冷锋的身影已如标枪般钉在城门外。
玄衣负剑,周身寒意比清晨的薄雾更浓。
秦无夜四人赶到时,只迎上他毫无波澜的一瞥,仿佛在看四件会喘气的行李。
“上车。”冷锋抬脚坐上路边一辆破旧的马车。
四人连忙跟上。
马车一路颠簸,驶向西南方向的村落。
沿途所见,田地荒芜,房屋破败,偶有村民缩在窗后张望,眼神惊惶如受惊的兔子。
行至一处名为‘柳溪村’的地方,众人下车查探。
“去问问。”冷锋抛下指令,自己则抱臂倚在一棵枯树下,闭目养神,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秦无夜四人硬着头皮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
刚靠近那低矮的土坯院墙,只听“哐当”一声,院门被从里面死死拴上。
门缝里,一只浑浊的眼睛惊恐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即消失。
“老乡?开开门,打听个事!”熊奎的大嗓门响起。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连村道上的几只瘦鸡都惊惶地扑棱着翅膀逃开。
整个村子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攥住喉咙,门窗紧闭,偶有孩童啼哭也立刻被粗暴地捂了回去。
连续问了几家,皆是如此。
“邪了门了!都哑巴了不成?”熊奎气得直跺脚。
“不是哑巴,是吓破了胆。”秦无夜低声道,目光掠过几户人家窗棂上残留的、暗红发黑的污渍,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甜铁锈味。
血的味道,早已沁入这片土地的骨髓。
最终,还是一个蜷缩在村口草垛旁、饿得皮包骨的老乞丐,在雷子塞过去几块灵谷饼后,才哆嗦着指向西北方向,声音细若蚊蚋:“没...没活人了...都抓走炼...炼油了...荒原...枯骨荒原…他肯定在那...”
枯骨荒原!
四人看向冷锋。
他早已睁开眼,鹰隼般的目光掠过老乞丐指向的方位,一言不发,率先坐上马车。
接下来的路途,成了纯粹的折磨。
熊奎、雷子他们几次想搭话,都被对方冰冷的眼神逼退。
马车一头扎进那片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
灰褐色的沙土中散落着兽骨,枯树如鬼爪般刺向铅灰色的天空。
马车行至一片沙丘时,拉车的老马口吐白沫,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四人只得徒步。
毒辣的日头晒得人头晕眼花,脚下的砂砾滚烫。
一日一夜过去,除了啃干粮和用皮囊里有限的水润润干裂的嘴唇,便是无休止地跋涉。
“冷…冷前辈,咱到底往哪儿走啊?”雷子喘着粗气,嗓子眼冒火。
熊奎也忍不住嘟囔:“是啊,连个鬼影子都…”
话未说完,一股森然寒意骤然降临。
冷锋冰冷的视线扫过,瞬间冻住熊奎后半截话,他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吭声。
入夜,众人在沙丘背风处歇脚。
篝火摇曳,映着冷锋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灰布囊。
解开系绳,几只油光水滑、鼻头粉红的小兽“吱吱”叫着钻了出来,绿豆眼闪烁着灵性的光。
“寻地鼠?”尹成志低呼。
冷锋不答,只屈指一弹,几点肉眼难辨的微光没入几只小鼠体内。
小兽们鼻翼翕动,原地转了几圈,随即“嗖”地窜出,分成几个方向消失在黄沙之中。
他忽然跟秦无夜交换传音号:“在此等候,若有异动,传音联系!”
说罢,剑光一闪,人已御空而去,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等待漫长如年。
秦无夜盘膝调息,熊奎和雷子百无聊赖地数沙子,尹成志则警惕地巡视四周。
直至日出又日落,傍晚,传音玉简陡然震动,冷锋冰冷的声音传来:“东北三十里,一处峡谷!”
四人狂奔,终于在天黑时分,感到了目的地。
黄沙退去,眼前是一道深邃幽暗的巨大峡谷裂口,形如大地狰狞的伤疤。
冷锋隐在一块巨岩后,对跟上来的四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无夜屏息望去,峡谷深处,一点诡异的暗红光芒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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