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在小巷口停下。巷口白日里拥堵的香车宝马已散去,只留下几片零落的枯叶和深深的车辙印,在清冷月光下泛着幽光。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浓烈到刺鼻的药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小院里死寂一片,灶膛冰冷,只有正屋窗棂透出一点昏黄摇曳的油灯光晕,如同风中残烛。
刘二狗蜷缩在陈忠炕边的一只小马扎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冷硬的杂粮饼子。他那张本就瘦小的脸,这几日更是熬脱了形,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参差的胡茬,整个人像一根被榨干了水分的枯藤。
听到动静,他猛地惊醒,看到陈默,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光亮,带着哭腔扑过来:“东家!您……您可回来了!宫里……宫里没为难您吧?”
陈默摆了摆手,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更多声音。他的目光越过刘二狗,落在炕上那个形销骨立的身影上。陈忠静静地躺着,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层灰败的死气如同薄纱,严丝合缝地覆盖着肌肤的每一寸褶皱。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偶尔喉间传出的一声细若游丝、如同破旧风箱艰难抽气的嘶声,证明着那点微弱的生命之火尚未彻底熄灭。每一次艰难的抽气,都像一把钝刀子,在陈默的心头缓慢切割。
他脚步虚浮地走到炕边,甚至顾不上看一眼窗台上那枚在昏黄油灯下兀自闪烁着冰冷光泽的文魁金印。他缓缓蹲下,身体僵硬如同生锈的门轴。
冰冷的青砖地面透过薄薄的裤管传来刺骨的寒意。他伸出颤抖的手,极其小心地、避开老人腹部的伤口,轻轻覆在陈忠冰凉干枯的手背上。那皮肤的触感,粗糙、松弛,如同枯死的树皮,只有一点微乎其微的温热,隔着薄薄的皮肤传来,微弱地对抗着死亡冰冷的侵蚀。
“忠叔……”他喉咙发紧,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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