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笑了。”段红玉道:“那就是两口空箱子,奴家拿来放杂物用的。”
与段红玉一个对视,萧铃儿便笃定她在撒谎。
萧铃儿的目光在装饰得甚是豪华的船舱内巡睃了一会,方才说道:“可是,我的人明明瞧见箱子里面是藏了东西的。让我猜猜看,你会把里面的东西藏在哪里,柜子里?床榻底下?咦,还有后舱呢?或者是舱板下面?”
萧铃儿死死地盯着段红玉,并用右手探着她的经脉,每说出一个地方就故意停顿一下,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当她说到柜子和床榻的时候,段红玉的神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经脉也还算平稳,可是当她说到后舱和船板下面的时候,段红玉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经脉却有明显的波动,于是,萧铃儿便确定后舱和船板下面都有情况。
木箱子是被偷偷抬进牡丹阁的,无论里面有什么,应该都是见不得光的,而观牡丹阁内的装饰,显然比其他的花船华丽了不止一星半点,所以罗衍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这里就是段红玉的居所,前舱是她的会客之地,那么后舱肯定就是她的日常起居歇息之处了,萧铃儿不认为段红玉会将这两大口箱子的贼赃藏在自己的枕头旁边,虽说后舱定然还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萧铃儿还是决定先探一探船板。
几番思索后,萧铃儿点住了段红玉的哑穴,伸出左手食放在唇边,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状似悠闲地耍着短刀,在前舱内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在段红玉的眼角第二次剧烈抽动的时候,蹲下了身,用刀尖猛戳段红玉身侧的一块船板,不过两下,那块船板居然真的就缓缓移开,露出了下面的夹层。
“妈妈,迎春阁闹事的给制住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正在萧铃儿打算跳进夹层一探究竟的时候,被段红玉打发到迎春阁的那名船工回来了。萧铃儿只得走回了段红玉身旁,再次用匕首顶住了她的咽喉,并点开了她的哑穴。
“你守着门就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为了活命,段红玉不得不替萧铃儿打掩护道。
“是。”那船工体贴道:“那妈妈您先好好歇着,小的就在外面,您有事随时吩咐小的就行。”
萧铃儿再一次点住了段红玉的哑穴,笑着对她抱了抱拳,而后拿着方桌上的一方烛台,悄无声息地跳入了船板下的夹层内。
牡丹阁船体比较高大,因此夹层并不逼仄,萧铃儿站在里面甚至都不用弯腰,借着烛光,她很快就在一个隔间的杂物堆当中,发现了两个一动不动的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中年人,她并不认识,而女的居然就是萧铃儿数日未曾见到的练芙蓉。
“练姐姐——”
萧铃儿心下一慌,疾步走到练芙蓉的身旁,由于过于激动,一个没留神被脚下的杂物绊了个趔趄,手中的烛台也脱手而出,掉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内。
萧铃儿没管烛台,而是扶起练芙蓉,先是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的呼吸还算匀畅,又试了试她的经脉,确定她没受内伤和外伤、身体并无大碍,应该只是中了什么让人嗜睡不醒的毒药,见练芙蓉的生命无碍,萧铃儿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练芙蓉不是应该在下沙镇吗?怎会突然被人劫到了牡丹阁里来?劫持她来的是什么人?跟段红玉又是什么关系?难道练芙蓉被绑架了,是段红玉指使人干的?而段红玉不仅干着皮肉生意,私下还做着人牙子的勾当?那齐少宣和康大勇呢?他们不是去下沙镇找练芙蓉了吗?既然练芙蓉被带到了这里,那他们又在哪里呢?’
一番胡思乱想后,萧铃儿还是决定先救了练芙蓉再说。
于是,萧铃儿提起真气将练芙蓉扛在肩上,没费太大工夫就把她弄到了舱板之上。
谁知,萧铃儿的双脚刚刚站稳,就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妈妈,奴家这就先退下了,主子要您进去伺候着——”
然而,女妓江曼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眼前的状况吓得一个趔趄,本就被杜季智折腾的腿脚酸软的她噗通就跌坐在了地上。
“段红玉,你是不是活腻歪了,爷的命令居然也敢不听了?”
很快,后舱的门突然再次被打开,一个裹着薄绫衫子,半裸上身的男子陡然间出现在了萧铃儿的眼前。
而萧铃儿在看清男子的容貌和他那对妩媚的桃花眼后,心里泛起的第一个想法竟是,段红玉居然在牡丹阁里藏了个风情万种的小白脸;第二个想法就是,不管他是谁的小白脸,先制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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