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宿大街的繁华地段上,树上的大灯笼照的如同白昼,一声锣响,湖州的杂耍班子开始了表演。
俞瑎拉着外祖兴奋地跑到窗前,水生将他抱到了椅子上,大家都好奇且期待的看着下面,里里外外几层将杂耍班子围在中间......
先是“口吐火龙”,一位年长些的男人光着膀子作了个揖,猛地张嘴,一条火龙从其口中直冲云霄,伴随着一声巨响,场面震撼人心,观众们惊呼连连;
场子热了之后,一位女子身着彩衣,手持长绸,她随着悠扬的乐曲从天而降接着便在空中翩翩起舞,绸带随风飘扬,她的身体在高空翻飞,宛如飞天,刚刚还在惊呼的观众此刻都捂着嘴目不转睛的仰头看着;
女子一个急降,停到了众人的上方,只见伸手便从人群里捞出一个男孩,将他带着飞到半空然后又轻轻送到了场地中间。
男孩如同猿猴一般敏捷,几下便爬到了一根早就竖立好的长竿顶部,在那高耸晃动的竿顶上做出各种惊险动作,倒立、旋转,甚至跳绳......
观众们积蓄的欢呼和掌声在此刻爆发,整条街都听到了喝彩,俞瑎拉着外祖激动地晃着他的胳膊,更是巴掌都拍红了,不时还和慈笑的外祖说着什么。
裴翊拉着妹妹指指点点,还打趣的问她能不做这个做那个,裴墀斜她一眼,瓮声瓮气的说我比他们厉害多了,你想看吗?
裴翊咯咯的笑着说,阿墀的本事我看不起,太贵了,我可能得赔一条街,爹爹的老底都得赔进去。
裴墀也哼哼笑了一声,然后说要下去给大家挑壶茶来喝,姐姐让水生跟着,便也无甚在意。
许是因为这一层有抚宁侯关系,客人比较少环境也比较清静,两人拐过回廊转角,水生被前方一个背影吸引了目光,待她一歪头露出侧脸-----
“林芸和的侍女瑞雪!”她叫住小师叔,“就是她,那日我在寿宴上盯了她一天,绝不会错。”
“林芸和也来了?方才并未看到林府的马车......”她使了个眼色,水生轻如翩蝶先跟了上去。
裴墀踱着步子慢慢寻着水生走到了回廊尽头,这儿处在一个拐角的最里面,只有一个房间,两人悄无声息的贴着窗子往里看去。
果然是林芸和。
她正面对着她们,旁边是瑞雪。屋内还有一人背对着她们,看背影是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
林芸和神情傲然:“你来找我倒也是个聪明人,不过我你我见面之事绝对不能讲出去,我父亲毕竟是当朝宰辅,还是不要牵涉他为好。”
那女子装扮富贵语气倒谦恭:“妾身自然明白,林小姐今日能来赴约我已经是喜不自胜,接下来希望如刚刚所言,互通消息共同联手。”
“郾王可知你这么做?”
“有些话他怎好直说,此次事关王爷前程,我一定要帮他里应外合处理得当,待做出样子再让王爷知道也不迟。”
“嗯,我们初衷不同但也算目标一致,那裴家其实也好对付,无非就是一群猪猡,裴允信壮硕如猪,裴翊丰腴如猪,裴墀蠢笨如猪,哈哈哈......”林芸和被自己的机灵形容逗得笑了起来,还真是,姓裴的一家都能跟猪猡套上。
背对着她们的女子更是笑的轻挑放肆,林芸和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丝轻视。
屋内开始话别,裴墀和水生闪到一边,门开之后先是那女人走了出来,头上却戴着一顶轻纱帷帽看不清面容。
接着听到瑞雪说:“小姐,咱们也回府吧,马车在后巷出去的河边等着。”
裴墀身后的窗子下面就是后巷,她嘴角挑起一丝讥讽,转身便从窗口跳了出去,水生赶忙跟上。
河边果然看到了一辆马车,许是偷偷出来的的缘故,车夫这个时候还戴着斗笠。
水生嗫嚅道:“小师叔......”
“总算没有人拦我了,放心,她不会死,但确实得好好教训一下了。”
听到不会死三个字,水生放心下来,裴墀低语跟她交代了几句...。。.
看到小姐过来了,车夫赶紧拿出脚凳,瑞雪搀着林芸和上了马车,撩开幕帘,林芸和猛地定住了,接着尖叫一声被拽了进去。
还未登车瑞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急的踢翻了脚凳,一声“小姐”还未喊出口便眼前一黑。
林芸和睁开沉重的眼皮,咽喉处又疼又痒,眼前一片昏暗,她想抬手揉一下眼睛却突然发现手压根不听使唤,而且牵扯起一阵强烈的的酸痛,她循着疼痛抬头往上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捆绑掉在屋梁之上。
“啊----啊----瑞雪,瑞雪...”惊恐的声音嘶哑如破锣,但四周如同死了一般寂静。
她拼命扭动身子但无济于事,那麻绳粗硬结实,嗅觉恢复,一股血水的腥味涌入了鼻腔。
角落里突然亮起了一盏油灯,她的眼睛不能适应骤然的光亮,根本看不清那点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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