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斡试图制止局面恶化却已无力阻挡,胡雷重拳打晕一名挥刀砍向自己的侍从着急道:“徐头儿,王爷这是留了一招,防止你手下留情。”
徐斡的“住手”再次被淹没在双方的混战中,鲜血顺着松树皮的裂痕如蚯蚓般缓缓爬行。
那四名近身侍从一直紧紧贴着裴俞,按兵不动,他们看着肉搏厮杀牙关紧咬,目眦欲裂。而被保护的二人则绝对服从着他们的计划,不乱动不擅动,只待前方清出一条血路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铛!”刀刃相交崩出火花,徐斡拦下试图攻击这六人的同伴,大声怒斥:“不能伤侯爷!”
同伴好不容易杀到这里怎可回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校尉,王爷的命令是如果拿不到,状纸与人俱灭!”
“那状纸还在,怎么就说拿不到了?”
“那你不要拦我,去拿!”
胡雷一把将同伴拽开,喝道:“杀侯爷,咱们都得死,知不知道?!”
那四名侍卫为首者突然刀指前方,冷静而坦然的说:“这路还差一点,我们四人将其趟开,两位大人插缝即跑,不要耽搁。”
裴允信翁婿牢牢抓住了缰绳,面色凝肃的点点头。
每一次耀斑折射的光芒闪动便是一次起手挥刀,也同时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短兵相搏的对抗让没有防护的侍从军只得用肉身挺过一刀又一刀,直到重伤力竭,百人几乎全部倒下。
仅剩的七八人跪在地上用长刀勉强支撑着身体,无力的看着尚存的近三十名翊卫慢慢朝着那六人边靠近边缩小包围圈。那七八人奋力撑起身体,热血滴洒,跌跌撞撞的向着敌人奔去......
幽深的松林在夏日里忽然变得寒冷彻骨,吸入鼻孔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血腥味。
徐斡第一次将刀指向了自己的同伴,喝令道:“兄弟们,侯爷不可能让我们拿到状纸的,那伤了他有什么意义?”
包围圈里有人喊道“徐头儿,王爷的意思是抢不到状纸就把它毁了,不然不会放过我们”
徐斡大声道:“但你们想没想过,万一侯爷就是个幌子呢,万一状纸现在已入了宫门了呢?”
包围圈停了下来......
他继续说:“我知道王爷下了死命令,此次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但如果状纸已经送出去了怎么办?我们这时候再伤了抚宁侯,岂不是生生给王爷添了一条罪名,到时候这天大的罪责只能怪到我们头上!”
胡雷亮开嗓门:“弟兄们,抢不到状纸最多自己赔上性命,可你们知道谋害侯爷是什么罪名吗?到时候全家老小都得押赴刑场!”
包围圈的刀迟疑着,缓缓地放了下来.....
裴允信半眯着眼俯视着徐斡,这话经不起过多推敲,但此刻却没人能细细琢磨。
靠在树干上的丁统领吃力地举起手臂,向他们做了一个手势---前进!前进!
一颗眼球还没有褪去迟疑就被一粒从后脑贯入金红色的弹子推了出来,它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到任何惧怕和紧张,就被狠狠砸入树干,瞬间碎成血水.....
而从另一人喉部喷射出鲜血则是由从后脖颈贯入的金红色箭镞所致,那箭镞在穿透脖颈后力道丝毫不减,高速的往前呼啸直到消失不见.....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须臾之间那包围圈的后排就全部倒下,甚至连惨叫都延迟了几息。
前排仅剩的十余名翊卫慌乱的转过身,和所有人一起盯着那幽暗的林中道路,微风凝滞,空无一人。
最后几声痛苦的呻吟也归于平静,松林的气温仿佛跌到冰点,血腥味好似也被冻住了,缝隙中撒入的阳光宛若地狱中渴望的救赎。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那条延伸出去的林道,煎熬般等着随时蹿出的怪物,幸存的翊卫握住刀柄的手沁出一层冷汗,在安静之中听到了彼此吞咽的声音。
只有裴允信的眼里流露出奇怪的暖意,俞熙同的嘴角微微颤抖着,徐斡的眼神平静且期待着......
突然,两道金色泛红的锐光闪现,急如星火,好似法天象地陡然射向人间的精光,翊卫们立刻举起刀,做着防御,虽然不知道要防御什么。
白马四蹄生风,将林间的耀斑踏成一地碎银,鬓毛飞扬,背上白色的身影和它融为一体,犹如劈开松林幽暗的白色闪电。
铮铮马蹄声犹如催命的鼓点,翊卫们脚下的土地因为膨胀的杀意而微微震动。
就在翊卫的眼光被白色身影稍稍分神的刹那,锐光已经飞到眼前,他们没有机会看清这是什么东西更没机会看清那是何方来人,甚至没有任何痛苦.....
它们轻巧狡诈的划过每一个人的脖颈,就好像有自己的眼睛一样,沿着最短的线路确保刚刚的包围圈没有任何遗漏。
他们几乎同时捂住了喉咙,那里有一条细若游丝的血线慢慢洇成一道草书的粗笔,最后从指间喷出细小的血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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