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雷抻着脖子看向徐斡,颈部赫然一个明显的指痕:“我比你早醒了半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不过听用刑的孙子说,咱们是晕了过去被抬回来的,我估摸着应该过去快两天了。”
两人的嘴唇逐渐发白和抖个不停,没有任何进食,又被吊着泡在水里,体力逐渐不支,两人尝试了自救和互救,除了将仅存的体力消耗的所剩无几没有任何进展。
“再等等,这轮泡澡应该快到点儿了,马上就来人了。”胡雷死死盯着甬道。
“你确定?这可不止俩时辰了,这是要弄死咱们呐。”
“别说话,我好像听到有人来了。”
“哎,你说这裴三小姐为何没有杀我们?”徐斡有气无力。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杀了我们,她那刀脖子一抹可没啥痛苦,哎,你还记得那妖怪刀吗?”
“哪个能忘?”
甬道里响起脚步声......
两人精神一振,大喊起来,一个下人装扮的汉子走了进来,他完全无视二人的喊叫,只是转动滑轮默默地将笼子拉了上来,然后拿出钥匙打开笼门将他们放了下来。
“哎哎,兄弟,谢谢你,你谁派来的?”胡雷揉揉手腕。
那人依旧无言,甬道的石阶上又走下来一个女人。
徐斡眨眨眼:“青柳?青柳娘子?”
房青柳松了口气:“徐校尉,你俩没事吧?”
“我俩没事,青柳娘子,多谢你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两人趟着水上到石岸上,浑身滴着水,衣服破损处露出的皮肤已经泡的惨白皱缩。
青柳赶紧说:“你们快上去吧,是王妃和林相劝王爷放了校尉的。”
徐斡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娘子肯定也帮忙说了不少好话吧?”
“你们平常没少照顾我,这件事还关系到裴三小姐,如果我能帮上忙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胡雷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那你可小心绿锦,她知道你帮我们,肯定会针对你的。”
“放心吧,王爷将我单独安排在一个居所,就像个大笼子,没人来看我的,好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好好,娘子先走,我们稍后上去。”
待到房青柳和那下人急匆匆的踏上台阶消失不见后,胡雷转向徐斡,一脸疑惑:“我刚刚没听错吧?谁,林相?”
二人对这石屋可不算陌生,沿着通道和台阶上了到地面,绿树繁花,蝉鸣鸟叫,尤其是火热的阳光,让人瞬时从幽冥回到了人间。
他们在入口处的地面上四肢摊开,以最大面积接受着阳光,将自己从里到外烘的温暖了些,便起身先去棣华轩谢过王妃。
兰琴看着他俩被除了甲衣,穿着皱巴的破衫,看上去还有些水肿,也不知道是泡的还是饿的,反正早没了翊卫的威风,便先去准备了些吃食茶水,说王妃让你们先吃饱再去回话。
二人自然求之不得,风卷残云吃饱喝足,待到见着王妃,便跪地拜谢救命之恩。
兰琴道:“你们啊,若不是这两日王妃同王爷据理力争,又派人偷偷护着,单是那绿锦早就把你们溺死了,毕竟你们被抬回来的时候可是昏迷不醒。”
徐斡知道兰琴没有虚张声势,便带着胡雷再次谢过救命之恩。
王妃让他俩起来坐下,细细讲讲当日之事。
徐斡将所有事情一一道来,但裴墀的异能自然没有讲,只说这三小姐确实身手不凡。
王妃听罢道:“这么说,或许是你力劝不要伤害侯爷的举动让三小姐留了你一命。徐斡,你做的很好,如果当日翊卫真的伤了抚宁侯,郾王府一定万劫不复,你也定会跟着陪葬。”
“我知道王爷并非真的想杀抚宁侯,他当时只是冲动,又加之绿锦的火上浇油才会下那命令。”
“翊卫截杀一事惊动了林相,他亲自前来阻止并对王爷晓以利害,后来王爷派人前去松树岭拦截你们但为时已晚,好在那时侯爷已经脱身,只是可怜双方的卫队,死伤惨重。”
徐斡和胡雷低着头,默然无语,本不必如此肉搏血战,八十条人命除了他俩都躺在了在松树岭。
王妃知道他俩哀痛,便让兰琴给他们沏杯热茶,顿了片刻才说:“听医官说有十几人的伤情尚且有救,你们待会可回去看看。”
徐斡猛地抬头,脸上带着一丝安慰,忙点头。
兰琴又提醒着:“你们今日可不要去招惹那绿锦,防着她要下什么毒手,她日日哭她那弟弟,又因着松树岭一事顺了王爷的心意,虽然现在王爷有悔意但也不过是形势所迫,并不是真的想放过抚宁侯,所以绿锦倒没受什么责罚,再度受宠也未可知。”
胡雷吃惊道:“兰琴姐姐真不愧是王妃身边的人,分析王爷也是头头是道。”
兰琴白了他一眼:“我倒也没这么多脑子,都是王妃讲于我听。”
徐斡正襟危坐道:“王妃,这正是属下想问的,绿锦的串通之人可有继续追查?”
王妃双眸凌冽:“这也是我希望你继续做的事,王爷性情冲动荒唐,不能被这等蠢货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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