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死死按住胸口,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枚贴身藏着的霉变蚕茧,此刻如同一块烙红的铁,隔着薄薄的衣物,烫得她心口发慌!那灼热感不再是温和的脉动,而是汹涌的、带着古老契约力量的洪流,蛮横地冲撞着她的四肢百骸!
“嗡——!”
那声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丝弦震颤之音,在她颅腔内轰然炸响!尖锐、悠长,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锐利。这声音只有她能听见,却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难以忍受的麻痒感,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刺,猛地在她紧按胸口的掌心下爆发开来!不是骨头深处的萌发,而是皮肤表面!是皮肉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声灵魂深处的丝弦之音彻底唤醒,正疯狂地、不顾一切地要从她身体的内部,撕裂血肉的束缚,刺破这污秽的现世!
“呃!”紫晶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额头上瞬间布满豆大的冷汗。那麻痒感迅速转化为尖锐的刺痛,并且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她的后背蔓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灼热的、被唤醒的“东西”,正沿着她的脊椎疯狂向上攀爬,如同无数活化的、滚烫的丝线,在她皮肉之下奔涌、交织,寻找着突破的出口!
她的后背,正是这灼热与刺痛汇聚的焦点!
“紫晶?!”程曦的惊呼声传来。她刚刚从童谣引发的恐怖异变中回神,正指挥着慌乱的人群撤离,一转头就看见紫晶痛苦弓身、冷汗涔涔的模样。程曦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巫玦玦的熵蚀污染,难道已经无声无息地蔓延到了紫晶身上?她下意识地看向紫晶紧捂的胸口位置。
“别……别过来!”紫晶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颤抖。她无法形容身体内部的剧变,那滚烫丝线在脊椎下奔涌、刺破血肉的可怕触感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她怕自己体内钻出的东西,会像小梅一样变成熵蚀的污染源!
就在这时,程曦手腕上那枚因过载而沉寂的纳米记录仪,外壳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地发烫!一股微弱的、却与紫晶体内那奔涌的滚烫丝线同源的奇异波动,瞬间透过仪器外壳,传递到程曦紧握它的掌心!
程曦浑身剧震!
这不是熵蚀的腐朽与冰冷!这股波动……古老、坚韧、带着一种纯净的、渴望守护的契约之力!这股力量,竟与玉匠弥生那块陶片引发的108Hz共鸣隐隐呼应,却又更加内敛、更加……本源!
她的目光猛地锁定紫晶紧捂胸口的手——在那指缝间,似乎有极其微弱的、玉质般的温润光泽在闪烁?不是巫玦玦玉璧的暗沉死寂,而是……一种带着生命质感的温润?
“紫晶!你胸口……”程曦的声音带着急切的探寻。
紫晶根本无暇回答。她后背的灼热与刺痛已经攀升到了顶点!无数滚烫的丝线在她皮肉之下汇聚、纠缠、绷紧,仿佛一张即将破体而出的网!她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如同丝弦被强行拉伸到极限的、令人牙酸的“嘣嘣”声!
就在这极限的痛苦与紧绷之中——
“嗤啦——!”
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清晰得如同惊雷,在混乱的现场炸开!
紫晶后背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质导游工装,从脊椎中心线开始,被数十根破体而出的玉色丝线,硬生生撕裂开数道蛛网般的裂口!那些丝线,每一根都细如发丝,却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半透明的玉质光泽,在阴郁的天光下,流淌着内敛而坚韧的光华!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尖端锐利无比,刺破皮肉和衣物的瞬间,带出几滴细小的、颜色奇异的血珠——那血液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晕!
玉色丝线刺破束缚,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骤然扩散开来!
那不是能量爆发的气浪,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无数坚韧丝弦同时绷紧到极致、蓄势待发的嗡鸣震颤!这震颤无声无息,却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人的精神感知层面,如同最精密的琴弦被无形之手拨动了根基。它瞬间压制了远处隔离箱内陀螺玉粒发出的痛苦嗡鸣,驱散了因童谣扭曲而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带来一种短暂却无比纯粹的……秩序感!
程曦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死死盯着紫晶后背那破衣而出的、闪烁着玉质光泽的数十根细丝,感受着掌心纳米仪传来的、与这些细丝同源的奇异波动。一个在钱山漾遗址考古报告中反复出现、却从未被完全解读的关键词,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丝蛋白战袍!
传说中良渚神巫沟通天地所着的圣物!由一种经过特殊祭祀处理的、蕴含着神秘契约力量的丝线编织而成!紫晶身上这件由霉变蚕茧引发的异变,难道就是……这件圣物的初始形态正在觉醒?!那枚被她当作护身符的霉变蚕茧,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遗物,而是这件战袍最原始、最核心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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