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七分实三分虚。
却足以让白何秋和尤氏两人心虚不已,浑身发抖。
叶归荑皱眉道:“霍妈妈,你如此说,可有证据?”
“老奴自然有凭证!”
霍妈妈掏出收据的副本,道:“这是老奴从那日的收据上拓下来的。”
白遇非接到手中,上面是手抄下来的高利收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日期与人名。
他冷冷的:“这不过是你随手抄印下来的,岂能当证据?”
“老奴还有另外的凭证!”
“够了!”
白遇非忽然一起身,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便打在了叶归荑的脸上。
叶归荑猝不及防地怔住了。
“父亲……你为何打我?”
她看着那居高临下的白遇非,她称作父亲的人。
看着她恍如生人。
他指着叶归荑,冷冷道:“我知你同你哥哥一向不对付!却也不能为了诬陷做出伪造的手段来!
“何秋再如何也是你哥哥,白归荑,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屋里落针可闻。
叶归荑静静地看着他。
她发梢的水还在向下滴落。
虽说换过了衣服,但她头上的水还没清除。
被当众泼水,可谓奇耻大辱。
白遇非却不但对她不闻不问,甚至不分青红皂白,打她的巴掌……
她甚至,还要叫他一声父亲。
半晌,叶归荑勾起讽刺的笑容。
对于失望这个情绪,她似乎都已经有些麻痹了。
她摸了摸被打痛的脸,推开了上前关心自己的庶妹。
接着起身跪地,清澈的眼睛看向白遇非。
她道:“是否是我空口诬陷,这收据自然不可为证,但另一样证据,却在母亲手里。”
尤氏的脸色一变。
叶归荑继续道:“如今外头已闹得沸沸扬扬,哥哥的辉夜楼不景气,已数日没盈利,哥哥却能还上收据,想来是母亲出手相助。
“只要父亲细查母亲房中账本,必能查出证据来。”
白遇非几乎是瞬间看向了尤氏。
见尤氏浑身哆嗦,哪里还没有不明白的。
当即脸色猛地垮了下去,猛地看向了一旁的白何秋。
白何秋更是吓得不敢吭声。
“来人,取账本来!”
叶归荑轻笑道:“那父亲可要小心些,我偶然见母亲有两个账本,若是查账,可要找真正的账本才行。”
“你这个小贱人!”
尤氏闻言大怒,扑上前便要朝着叶归荑的脸抽打下去。
却被一人拦住。
白遇非一把将她的手腕甩开,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怕什么?别失了侯夫人的身份!”
侯夫人讪讪,不敢再动分毫,只能捂着手腕,冷汗直流。
叶归荑只觉讽刺。
方才白遇非还为了白何秋打她!
如今事涉金银钱财,他便不许侯夫人动手,当着众人的面要查清此事。
白家人,当真格外无情。
她不过是白家所养的一只爱宠。
有了新的替代者,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踢开。
什么家人,掺杂利益时,也不过是个笑话。
想明白了这一点,一切便都无谓了。
她坐起身来,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账本很快被取了过来。
因为事情一直没惊动过人,账本放在何处,白遇非也知道,所以轻而易举便拿到了真正的账本。
翻了几页后,白遇非便流露出了满脸的愤怒。
白何秋腿都吓软了。
“父亲!”
“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儿子!”
他将账本狠狠丢在了白何秋的脸上。
“父亲?”
白何秋愕然,拿起账本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他吃喝嫖赌,私下管侯夫人索要的花销。
便是没到还高利,花销也绝不再小数。
白遇非伸手便是几个耳光。
“本侯以为你不过不学无术!却没想到你如今竟敢聚赌!竟敢喝花酒!本侯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趁着白遇非打骂白何秋的时候,叶归荑默默捡起了账本,翻到了最新一页。
她笑得温柔:“父亲快瞧瞧,这钱数与霍妈妈临摹的收据可对得上?”
收据是叶归荑根据侯夫人替白何秋所还的银钱仿造的。
白遇非拿起账本与收据一看,果真是分毫不差。
他的火气更上了一层楼。
他如何想得到,白何秋会欠下整整十万两银子的巨债,还被人多番要账讹诈?
如今的侯府拜白何秋所赐,已成了一座空壳子。
堂堂的定西侯,如今脸都要丢尽了。
白遇非怒不可遏。
顾不得众女儿还在场,他吩咐人拿了鞭子来,几乎将白何秋打死。
白何秋死狗一般地瘫在地上,抬眼的瞬间与叶归荑对视一处。
叶归荑恬静的笑容,激怒了他。
他挣扎着想要去打叶归荑,却被小厮重新按住,接着又是一鞭,打得他皮开肉绽。
真是体会到了何为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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