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故作高深: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我家儿媳,你们知道的,她父亲可是在京城‘孙家粮行’当大管事!”
“那可是京城数得着的大粮商!人脉广着呢!跟县衙里不少老爷都有交情!”
穆父燃起一丝希望:
“真的?那……那能请侄媳帮忙疏通疏通?”
大伯母叹气,面露难色:
“唉,疏通是能疏通,可这年头,求人办事哪有不花钱的?尤其还是从县太爷手里捞人!”
“那银子,不得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我家女婿虽说是个管事,可也是给人打工的,这钱……”
母亲急切询问:
“要多少钱?我们……我们把粮食都卖了!还有那五十两银子……”
大伯母嗤笑一声:
“三弟媳,你糊涂啊!你那点粮食,现在谁敢收?”
“至于五十两?塞牙缝都不够!我女婿说了,这事没个三五百两,门儿都没有!”
父母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三五百两?!我们……我们上哪去弄啊!”
大伯母图穷匕见,压低声音,试图诱导:
“所以啊,咱们得长远打算!”
“这样,你们把那三亩地……还有以后那地里产出的粮食……分我八成!”
“我立马让我儿媳写信,动用关系去救莺莺!保证把人全须全尾地给你们送回来!怎么样?
“地契和分成的契书,我都带来了,按个手印就成!莺莺的命要紧啊!”
二哥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想冲上去理论,却被母亲死死拉住。
父母看着大伯母拿出的契书,再看看门外仿佛随时会冲进来的衙役。
绝望之下,颤抖着手,在伯母哄骗和威逼利诱下,按下了手印。
二哥悲愤低吼:
“爹!娘!你们糊涂啊!大伯母她这是趁火打劫!莺莺要是知道了……”
大伯母一把抢过契书,得意洋洋:
“穆家二小子!你懂什么?我这是救你妹妹的命!契书生效了!我这就去写信给我儿媳!”
她扭着腰,趾高气扬地走了。
二哥看着绝望的父母,一跺脚:
“靠她?简直是做梦!我去找醉仙楼的王管事!看他有没有办法。”
随后不顾父母阻拦,冲出家门。
二哥找到醉仙楼王管事,声泪俱下说明情况。
王管事听完,眉头紧锁:
“竟有此事?县太爷好大的胆子!莺莺姑娘是我们醉仙楼重要的香料供应商!她若出事,我们货源就断了!”
“穆二哥放心,此事我必禀报东家!东家最是护短,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知道“东家”的分量。
王管事立刻行动,一方面派人快马加鞭向上级传递消息;
另一方面,动用醉仙楼在本地的人脉和财力,开始暗中打点县衙上下。
尤其是负责看守女主的狱卒和送饭婆子,不求立刻放人,只求保穆莺莺在牢中暂时安全,并想方设法创造传递消息的机会。
与此同时,地牢内一个面相憨厚年轻狱卒张三和一个愁苦的送饭婆子王婆,在收了醉仙楼暗中送来的银钱和王管事的暗示后,态度悄然转变。
王婆在送饭时,借着收拾碗筷,压低声音快速说:
“姑娘,外面有个姓王的,让我告诉你……家里暂时安好。”
“让你……让你自己多保重有机会,递话出来。”
她偷偷塞进一小块炭和一小片布进穆莺莺胸口内。
穆莺莺心领神会:
“多谢婆婆。烦请转告,就说……县太爷在大安村强征粮税时,曾杀了一户不肯交粮的流民,冒充山匪首级上报军功!”
“那户人家姓陈,有个襁褓里的孩子……尸体就埋在村西乱葬岗第三棵歪脖子柳树下!”
“还有……他上月收受‘孙记粮行’五百两银票,藏在书房《论语》夹层里的事……也请一并‘提醒’一下县太爷!”
她用炭在布上快速画了几个符号,塞回给王婆。
王婆手一抖,脸色发白,但想到沉甸甸的银子,咬牙点头,匆匆离去。
张三也按照女主吩咐,故意在衙役们喝酒时,“无意”透露了这些爆炸性的消息。
不到一天,关于县太爷“杀良冒功”、“私吞赈粮”、“巨额受贿”的流言如同野火般在县城和周边村镇疯狂蔓延。
愤怒的饥民和被欺压过的百姓群情激愤,围在县衙外叫骂。
更有风声说,有“义士”已经收集了确凿证据,准备上告州府!
县太爷焦头烂额,暴跳如雷,正疯狂追查流言来源时,张三“战战兢兢”地来报:
“大大大人!不好了!那个…那个穆氏莺莺……她说……她说她有重要东西要交给大人!”
“她说……她在整理自家香料田时……好像……好像捡到了大人您不小心遗落的一封……书信?”
“上面有……有京城某个大人的印鉴……她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怕得很……说只敢亲手交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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