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听了小黑的话以后,挠着头,托着腮。
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故人是谁?而且还是一个和自己是‘死对头’的故人?
这种动脑筋的事情,好像真的不适合她的脑袋。
小黑已经变回了猫儿的样子,夜晚是他最活跃的时候。
柳青青倒在临时搭的简易床上,呼呼大睡。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管他是谁呢!只要不来招惹她,是谁又能怎么样?
看着睡熟了的柳青青,小黑无奈的摇了摇头:【唉!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样也睡得着?你可是我的主人,你就不能拿出点主人的样子吗?
本妖小妖还真是操心劳碌的命,都为你操心了几千年了。来到人间,还是不让本小妖省心,我可是真的无语了......】
翌日,江南的细雨,又带着股腥气来了。
柳青青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鬼天气,竟然又开始下雨了!虽然下的不大,但毕竟也是在下雨啊!
今日,破天荒的,小黑竟然没有躲起来,他懒洋洋的躺在床边,一声不吭。
柳青青走到大帐门口,小黑连忙纵身跟了上去,一跃纵上柳青青的肩头。
她撩开帐篷上,厚重的门帘,指尖抚过油纸伞的竹骨,青檀木混着泥土的味道钻进鼻腔。
她望着跪满长街的百姓,那些高举过头顶的伞面,在雨中开成连绵的花。
柳青青心中一惊,失声道:“这!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
“钦差大人恩德,江南万民伞为证!”
领头的老丈颤巍巍捧上鎏金伞柄,伞骨七十二支,每支末端都系着染血布条。
这位领头老丈佝偻着脊背,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补丁整齐地缀在肩头。
他的面容清瘦,颧骨微微突出,浑浊的眼眯成一条缝,露出温和又谦卑的笑意。
然而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看似浑浊的眼眸深处,藏着若隐若现的阴鸷又冷冽的光芒。
他那松弛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紧绷的肌肉线条,那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痕迹。
尤其是当他嘴角勾起那抹谦卑的笑意时,嘴角的弧度总是过于刻意,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柳青青怔住了,略显木讷地接过那把伞,讪讪道:“什么意思?万民伞?这是百姓来感谢我的?不......不至于如此吧?”
领头的老丈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柳大人,小老儿是吴老汉,作为父老乡亲的代表。仅在此,代表江南的百姓,为柳大人献上万民伞,以表我等感激之情。
如果不是您带着粮食,来我们这里赈灾,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饿死街头!小老儿给您磕头了......”
言罢,吴老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身后的百姓,也跟着磕头,表示感谢。
柳青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软刀子”。
她神情稍微一恍惚间,小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它突然弓起脊背,黑毛炸成刺球。
在她耳边怒道:“这是什么破伞?比本小妖的屎盆子还臭?!”
就在这个时候,伞面忽地一沉。
人群爆出尖叫。
原本连绵成花的伞面,忽然显现出“妖女现世、必遭天谴”!
几个大字浮现在每把伞上,无数把万民伞齐齐转动,鬼火绿的字迹铺满长街,恍如百鬼夜行。
“钦差大人,这......”知府李大人踉跄后退,官靴踩到伞骨险些滑倒。
柳青青突然轻笑出声:【这还真是好笑!一天不来陷害姑奶奶,你们就活不下去吗?该死!】
她握着伞柄的手指骤然收紧,绣着金线的袖口,在雨中微微颤动。
那些字迹仿佛活过来一般,绿色的墨痕,顺着伞面蜿蜒流淌。
在“天谴”二字的尾笔处凝成水珠,啪嗒一声砸在她的鞋面,晕开深色的污渍。
“这、这不可能......”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原本举着油纸伞,围在四周的百姓,像被无形的手推开,人群中自动让出一圈空地。
穿着靛蓝粗布衫的妇人,慌乱地捂住孩子的眼睛。
几个青壮汉子,下意识抄起扁担挡在身前,木柄被攥得咯吱作响。
柳青青真有些恼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些百姓把自己当妖女了?明明刚刚还在感恩戴德,转眼之间,自己就变成人人喊打的妖女了吗?怎么会这样?这是谁在害姑奶奶?真是可恶!】
不容她胡思乱想,领头的老丈吴老汉,突然扑通跪地,斑白的胡须在雨中凌乱:
“天啊!这难道是神的指示?”他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指向天空,“前些日子,太祖庙的苦禅大师,夜观星象,他说北斗第七星发暗,果然是妖邪现世!”
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有人尖叫:“啊!太恐怖了!这一定是神的指示,你们看!你们看,那字......那字......竟然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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