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道:“难道他们还敢卷土重来吗?”杨夕道:“虚竹子祖师神功盖世,他们自然不敢,然而虚竹子师祖羽化登仙之后,后世弟子却未能尽得祖师真传,武功逐渐衰微。后来方知那丁彦原来携残部遁入川滇,秘密成立五毒盟。他们将盗取的《北冥神功》残篇与《化功大法》融合,创出“蚀经断脉手”——以蛊毒替代北冥真气,可化人内力为己用,却因缺了关键心法,每用一次必遭反噬。”
张无忌道:“原来如此。虚竹子前辈原是一念之仁,却不料竟留下如此祸患。”
杨夕道:“灵鹫宫后来弟子得知逆贼所在,自是根据先祖遗训追杀五毒盟,多年来双方互有死伤。幸亏虚竹子晚年闭关着《逍遥医典》,将毕生绝学传于徒孙石清露。直到后来石清露师祖五十岁之时终于悟得虚竹子留下的心法,于天山绝顶悟到《北冥神功》与《天山六阳掌》共生之理,创出‘阴阳逆冲劲’,武功突飞猛进,堪称一代宗师。于是率领弟子前入川滇锄奸,石清露师祖以‘阴阳逆冲劲’破了丁彦的‘蚀经断脉手’,以正宗《天山六阳掌》破了五毒盟残本《天山折梅手》。洱海峡谷一战,石清露祖师假意中伏,引五毒盟主力入洱海峡谷。待五毒盟主丁啸天催动蛊虫时,石清露祖师突然以生死符冻结水面,三十六洞新洞主趁机投掷波斯猛火油。此役焚毁五毒战船八十艘,《化功大法》补遗手稿尽付一炬。其核心骨干奸恶之徒悉数授首,只有聊聊数人侥幸逃脱。从此五毒盟便一蹶不振。”
张无忌拍手道:“果然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杨夕道:“可惜五毒盟残余遁入苗疆,石清露祖师因旧伤复发未能穷追,临终叹道:‘星宿火种未灭,日后必定卷土重来!’石清露祖师担心后世弟子不能保全武功秘籍,因此将琅嬛玉洞武功秘籍分开收藏。尤其是五毒盟追寻的紧要武功《北冥神功》,更是特意藏于隐秘所在,非灵鹫宫宫主不可知。”
张无忌道:“石清露前辈谋划周全,当万无一失。”杨夕摇头长叹道:“谁知丁彦之后人丁晦聪慧无比,阴险毒辣,他隐姓埋名潜伏于灵鹫宫二十多年不漏痕迹,寻机探查灵鹫宫《北冥神功》收藏所在。后来他终于发现此功法其实灵鹫宫并无完整版本,只有传人口口相传,部分心得残卷也藏得极为严密,以防被五毒盟窃走。”
张无忌道:“如此一来,奸贼倒也无处下手。”杨夕摇头道:“那却未必。”他仰头望天,似乎回到昔日时光之中。良久方道:“贫道那时候年轻,与小师妹阿箬青梅竹马,感情极好。那丁晦知我乃是灵鹫宫传人,师父只将《北冥神功》口头传于我一人而已。”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之中:“那年贫道与阿箬在灵鹫宫冰窟练功,丁晦却偷偷放进五毒盟高手偷袭。阿箬为了保护贫道不幸身中‘腐心掌’,若解此毒非用《北冥神功》不可,然灵鹫宫早已定下规矩,除传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触此功法。为了救她性命,那夜贫道冒死盗取《北冥神功》心法残卷,却误触机关致毒粉泄露,三名同门经脉尽毁。”讲到此处他神情极为痛苦,似是颇为后悔。
“熟料正在贫道懊恼之时,阿箬她......她竟然替我担下了所有罪责......谎称为了医她自身之毒而为,师父便命我按照宫规,将她废掉武功,逐出师门......”杨夕全身颤抖,显然已是懊悔至极。
“贫道假意废她武功,伪装成震断其手太阴肺经的样子,实则将北冥真气传给她以护心脉”杨夕继续道,“贫道托苗疆药王谎称已诛叛徒,让她以为我负心,总好过被五毒盟追杀。阿箬苏醒后,只见见染血宫规卷轴,那卷轴已被血污,不见前面所书,只见‘当诛’二字。只是贫道始料未及,丁晦却早已料到此招,安排五毒盟将阿箬救出,发现阿箬体内残留的北冥真气可中和化功大法反噬,于是便将阿箬奉为五毒盟新主。她将神木王鼎与灵鹫宫医典结合,创出‘蚀心大法’,此功法乃是以情伤为毒引,却可以专门破解正道内力。”
张无忌一皱眉:“然阿箬前辈又怎么会与成昆混迹一起?”杨夕奇道:“混元霹雳手成昆?他不是早就消失了?”
张无忌道:“成昆便是少林圆真。”于是将成昆之事叙说一遍。杨夕叹道:“想不到这个成昆竟也如此工于心计。如此说来,阿箬说不定也是堕入他彀中而不自知了。”
张无忌点头道:“昨夜圆真派他师弟圆渡前来追杀我等,却被范天耀以毒血拼的同归于尽。于是今日便让丁晦与阿箬前来,料想如今那成昆应当已知我所在了。他武功高强,诡计多端,倒是不易对付。”
杨夕道:“张教主倒也不必过于担心,贫道自认对付五毒盟还是有把握的,张教主虽然如今功力未能全部恢复,但也算的一流好手。更何况宋少侠告诉贫道,他处理完事情会马上赶来。有他在,贫道不知天下何人可与争锋?”
张无忌大喜过望:“若是大师哥在,自然万事无忧。”忽听得“嘤嘤”一声轻响,原来却是赵敏首先醒过来了。张无忌连忙将她扶起来,让她谢过杨夕道长救命之恩。杨夕给她一把脉,眉头紧皱:“赵姑娘这内伤不轻啊!若非张教主用内力续命,只怕危矣!”
张无忌道:“陈姑娘拼死取来了少林大还丹,但她内伤太重,我担心此药药力凶猛,她未必承受得住。”
杨夕道:“张教主所言不差。恰好贫道传承了虚竹子祖师的《逍遥医典》,却需先替她接通震断的经脉,方可用药。只是需要安静所在。”
张无忌道:“眼下咱们已在登封城内,适才我留下明教联络暗号,量不久之后便有明教弟兄寻来,自然不必担心。”杨夕心下方安。
片刻之后,陈瑶、小青渐渐醒来,张无忌忙唤小二换过一桌酒席,大家吃过之后,既然行迹已露,张无忌便干脆以本名要了三间上房。果然住进去不久,便有人前来拜见。张无忌抬眼一看,赫然正是韦一笑。张无忌大喜,即刻命韦一笑召集明教好手前来护卫,韦一笑道:“教主放心,在下已然传令锐金旗前来,朱元璋、徐达所部正在附近,亦可以招来相护。”
张无忌心中忽地一动,问道:“韦蝠王,可曾探到陈友谅部、张士诚所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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