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硝烟裹挟着硫磺味灌入鼻腔时,苏瑶正蹲在后勤处外墙的沙袋后面。
她的战术手套沾满了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己方战士的,她用指节抵着对讲机,声音比头顶呼啸而过的子弹还要沉稳:“王队长,东侧火力点留两人牵制,其余人撤到第二道防线——李爆破专家在废弃仓库埋下的诡雷应该要响了。”
话音刚落,东边传来了如闷雷般的轰鸣声。
火光映照着王队长的钢盔,他猫着腰跑过来时,防弹衣上还沾着碎砖:“苏副处长,您这招引蛇入瓮真是绝了!那帮人追着我们的诱饵进了仓库,C4爆炸的瞬间,至少报销了半个小队!”
苏瑶没有回应。
她盯着三百米外的矿洞入口,原本被藤蔓覆盖的岩壁已经被炸出了一个豁口,露出了里面青灰色的混凝土结构——这和她父亲实验室档案里的防护层材质完全一样。
风卷着硝烟从她耳边掠过,后腰上的配枪硌得她生疼,更让她难受的是贴在枪柄上的那枚婚戒,上面还残留着霍霆风的体温。
“苏瑶!”
熟悉的低沉呼喊声混杂着子弹擦过耳尖的嗡鸣声。
她转过头,看见霍霆风从侧面的掩体处冲了过来,作训服的肩头浸满了鲜血,但他仍然将战术盾牌挡在了她的身侧。
他的手指迅速扫过她的手腕,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半口气:“敌方直升机正在调整角度,马上就要进行第二轮俯冲扫射了。”
苏瑶抬起头,那架黑色直升机正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探照灯像淬了毒的眼睛一样扫过地面。
她突然想起了父亲实验室最后一份日志里的记录:“7月15日,第三号安全屋防护层升级方案通过,可抵御12.7毫米穿甲弹连续射击三分钟。”
“三分钟。”她轻声重复着,目光扫过手腕上的手表。
霍霆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对着对讲机吼道:“杨参谋!让林骁的战机从左翼包抄,牵制直升机!王队长,带两队人用火箭筒集中火力攻击尾翼!周通信兵,给我接通空军指挥台——”
“报告!”
通讯兵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炸开。
苏瑶循声望去,在临时搭建的通讯帐篷前,周通信兵正举着耳机向她挥手,帽檐下的脸被屏幕的蓝光映得煞白:“截获敌方加密信号!重复,截获敌方加密信号!内容……内容提到了‘蓝焰实验室’!”
蓝焰。
苏瑶的呼吸一滞。
父亲的日记本里夹着半张旧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蓝焰计划终止日”。
她踉跄着走了两步,被霍霆风稳稳地托住了手肘。
周通信兵已经将信号内容投影在了帐篷里的白板上,乱码中反复出现的“坐标北纬39°17′,东经116°45′”像一根钢针一样刺进了她的眼底——那是京郊的废弃矿区,和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直线距离不过二十公里。
“老张!杨参谋!”苏瑶转身拽过蹲在帐篷角落里破译密码的老张,“马上调出这个坐标对应的山体结构图!”
老张推了推老花镜,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
当全息地图在帐篷中央展开时,杨参谋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这里的地下有天然溶洞群!如果进行人工加固,完全可以藏一座实验室!”
苏瑶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父亲的死亡报告里写着“实验室因电路故障关闭”,但他私藏的笔记里却画满了溶洞改造图纸,旁边还用红笔标注着“蓝焰核心数据不可暴露”。
原来所谓的“电路故障”,不过是掩盖转移数据的幌子;所谓的“自杀”,不过是他们需要一个“知情人”的死亡来断尾。
“苏副处长!”
钱法医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苏瑶抬起头,看见他提着银色的勘察箱,橡胶手套上沾着暗褐色的液体。
“刚刚检查了三具敌方尸体,”钱法医打开箱盖,取出几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碎片,“他们的子弹头不对劲。常规的5.56毫米步枪弹是铜披甲铅芯,但这些……是钛合金外壳,内部填充了微型炸药。”他又抽出一张组织切片图,“还有,其中一具尸体的肌肉纤维有异常增生,像是长期注射某种生物制剂的后遗症。”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父亲实验室的销毁记录里,有一份“生物强化剂实验报告”被标记为“丢失”。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后勤处档案室翻到的旧报纸——某科研所发生爆炸,两名研究员失踪,其中一位是赵教授,此刻正被他们困在矿洞三号密室里。
“他们在拿活人做实验。”霍霆风的声音冷得像冰,手指轻轻覆盖住苏瑶紧握的拳头。
帐篷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王队长的吼声炸响:“敌方增援到了!至少两个连的兵力,还带着装甲车!”
苏瑶冲出帐篷时,正好看见三辆装甲车碾过铁丝网,炮塔上的重机枪喷吐着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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