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东的夏天,似乎总被一层嗡嗡的声浪包裹着,而这声浪的源头,便是那些无孔不入的蚊子。
尤其是在那片盐碱芦苇丛,简直成了它们的大本营。远远望去,芦苇秆在风中轻轻摇曳,泛着盐碱地特有的灰白光泽,可谁能想到,这看似宁静的景致里,藏着无数 “小吸血鬼”。
只要你敢踏入那片区域,哪怕只是脚步轻轻一落,蚊子们便像得到了信号般,立刻从芦苇叶下、草根旁涌出来,成群结队地跟着你飞。
它们扇动着透明的小翅膀,在你眼前晃悠,时不时还往你裸露的胳膊、脚踝上凑,仿佛在宣告这片土地的 “主权”。
这恼人的光景,可不光只停留在盛夏。等到秋风渐起,芦苇开始泛黄,天气渐渐转凉,营东的蚊子却依旧没有退场的意思,依旧在清晨的薄雾里、傍晚的霞光中活跃着,把这份独特的 “热闹”,悄悄融进了整个秋天的回忆里。
有时候我会想,或许就是这些蚊子,让营东的夏天变得格外特别 —— 当它们的嗡嗡声与我的夏天紧紧相融,在我的印象里,这便成了我的世界里独有的 “蚊子的夏天”,也成了专属于我的、带着点小烦恼却又格外鲜活的夏天。
每到夜里,与蚊子的 “战争” 更是从未停歇。
劳累了一天,我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双眼渐渐沉重,正要沉入梦乡,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 “美妙” 的歌声 —— 那是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纤细却又格外刺耳,像一根细小的针,一下就扎破了即将成型的睡衣。
一开始我还想忍忍,可那声音总在耳边绕来绕去,一会儿飞到左耳,一会儿又飘到右耳,实在让人忍受不了。
我猛地抬起双手,“啪” 的一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拍去,那 “美妙” 的歌声瞬间消失了。我得意地哼了一声,心里想着 “总算清静了”,便重新躺好,准备继续入眠。
可没过一会儿,一阵熟悉的瘙痒感从胳膊上传来 —— 讨厌!这小家伙居然没死透,又来给我送 “红包” 了!那红包鼓起来,红彤彤的,一抓就更痒,越痒越想抓,最后胳膊上都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我实在没辙,只能把脑袋一下子钻进毛巾被里,连鼻子都埋进柔软的布料中,只想着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让蚊子无缝可钻。
可这样一来,呼吸却越来越不顺畅,被子里的空气渐渐变得闷热,闷得我胸口发慌,实在憋不住了,只能慢慢地把头伸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周围安安静静的,没了那烦人的嗡嗡声。
“应该走了吧?” 我心里嘀咕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放心地准备露着头继续睡觉。
可刚闭上眼没几秒,“嗡嗡嗡 ——” 那熟悉的歌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响亮,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
这下我彻底火冒三丈,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环顾着房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非要和这蚊子一决高下不可!
我两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啪啪啪” 来了顿连环巴掌,风声在耳边呼啸,可那 “歌唱家” 却异常灵活,左闪右躲,我的手拍得通红,火辣辣地疼,却连它的一根毫毛都没碰到。
“该死的蚊子,太狡猾了!” 我气得直跺脚,再定睛一看,那蚊子早就没了影儿,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我不甘心,开始在房间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 床底下、窗帘后、衣柜缝隙、墙角的蜘蛛网旁,每个角角落落都被我仔细扫视了一遍。
我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生怕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床裙旁边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动。
我凑近一看,哈哈!终于找到了!原来它正趴在床裙的布料上,一动不动,似乎在伪装自己,等着下一次偷袭的机会。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生怕惊动了它。
走到床边,我猛地扬起手,用力一拍 ——“啪!” 这一次,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手心传来一丝微弱的触感。
我慢慢摊开手,只见手心中央,一只小小的蚊子已经没了动静,翅膀还微微蜷着。“总算栽在我手上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只觉得一阵轻松。
这样的夜晚,在营东的整个夏天里,几乎成了常态。
很多时候,我好不容易软软地躺在床上,刚做起甜甜的美梦 —— 梦里或许是在芦苇丛边捡贝壳,或许是和小伙伴们在河边打水仗,可 “嗡嗡嗡,嗡嗡嗡!” 那熟悉的歌声总会突然闯进梦里,把我从美好的幻境中拉出来。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咬牙切齿地坐起来,摸索着想要开灯,可还没等我碰到开关,“咔” 的一声,隔壁房间的奶奶听到了动静,先把灯开了。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奶奶披着衣服走进来,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笑着说:“又被蚊子闹醒啦?来,咱们一起收拾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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