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脱下来!”栾云平把他按在椅子上,“林晚姑娘特意给你送纽扣来了,感动不?”
章九徕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脱下大褂递给我。我接过带着他体温的大褂,指尖触到布料上的褶皱,心里有种奇怪的踏实感。
“我来吧,栾老师。”我接过针线,“我学过刺绣,缝扣子应该没问题。”
灯光下,我低头缝扣子,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一直停在我头顶。针脚穿过布料的声音很轻,后台的喧嚣仿佛都隔在了很远的地方。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舞台上的油彩味,形成一种让我心安的气息。
“好了。”我剪断线头,把缝好的大褂递给他,“针脚可能不太好看……”
“好看!”他立刻接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比我缝的好看多了。”
他穿上大褂,对着镜子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栾云平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行了,该上台了,别臭美了。”
章九徕点点头,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我——是我早上落在他车里的发圈,粉色的,上面还挂着个小熊挂件。
“早上找着的。”他说完,不等我反应就跟着栾云平上台了。
我攥着发圈,小熊挂件在掌心晃悠。原来他早上就发现了,却一直等到现在才给我。
最后一场是群口相声,几乎所有德云社的人都上了台。孟鹤堂拿着扇子满场跑,岳云鹏蹲在地上学狗叫,张九龄和王九龙互相挤兑,章九徕站在角落里,时不时接句话,眼神却总往后台方向飘。
演出结束时已经快十点了。观众散场后,后台开始收拾东西。章九徕卸了妆,穿着便服走过来,手里拎着个食盒:“饿了吧?给你带了宵夜。”
食盒里是热气腾腾的馄饨,撒着翠绿的葱花和蛋皮。我接过勺子,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言简意赅地递东西。
“谢谢你,九徕。”我吹了吹馄饨,“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你喜欢就好。”他坐在我对面,手里又开始转核桃——这次是送给我的那枚。核桃在他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像他此刻的眼神。
“这核桃……”我忍不住开口,“你真的盘了三年?”
“嗯。”他点头,指尖摩挲着核桃上的纹路,“大学时在潘家园买的,那时候穷,跟云平哥凑了五十块钱才买下。”
我愣住了。五十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当年的穷学生来说,应该是笔不小的开支。他居然把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送给了我。
“为什么……要送给我?”我小声问,心跳得像擂鼓。
他抬眼看我,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因为……看见你的时候,就想把它给你。”
我的呼吸一滞,手里的勺子“叮”地一声掉进碗里。馄饨汤溅在手上,我却感觉不到烫,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
“九徕,走了走了!去吃宵夜!”孟鹤堂在门口喊了一嗓子,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章九徕皱了皱眉,没回头,只是看着我:“吃完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
“必须送。”他语气不容置疑,“晚上不安全。”
我看着他坚持的眼神,点了点头。心里那只揣了很久的兔子,此刻正撒欢儿地蹦跶,撞得我胸腔发麻。
收拾好东西走出广德楼,夜风带着凉意。章九徕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瞬间驱散了寒意。
“九徕哥,不够意思啊!”张九龄从后面追上来,“吃宵夜不带我们,二人世界呢?”
“去你的!”章九徕瞪了他一眼,却没把外套拿回来。
车子驶离前门大街时,我看着窗外掠过的牌楼,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场骤雨。不过短短几天,却像过了很久。
“那个……”我犹豫着开口,“你明天有空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脸在路灯下线条柔和:“有。怎么了?”
“我想请你吃饭,”我鼓起勇气,“就当……谢谢你的核桃和馄饨。”
他沉默了几秒,我心里开始打鼓,生怕他拒绝。直到听见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解下外套还给他,指尖触到他袖口的纽扣——是我缝的那枚,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异常结实。
“明天见。”我推开车门,心跳得飞快。
“林晚。”他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见他倾身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我以为他要吻我,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结果他只是伸手,把我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低哑:“明天早上十点,我来接你。”
我“嗯”了一声,逃也似的下了车。跑进楼道后,我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手心里全是汗。
回到家,我把那枚核桃放在台灯下。核桃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纹路里仿佛藏着他三年的时光。我拿出手机,看着他的微信头像,犹豫了很久,还是发了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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