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来了。
就在这一瞬，铜殿之外，一声火凤长啸如破万冥，枪鸣震魂，烈焰如潮！
“滚开！”
云缨一脚踏破宫门，红缨枪横扫之间，死气尽数蒸腾！
她身披残焰，肩背晶羽已化一半，宛如赤火堕仙，杀入宫殿之中！
“赵怀真！”
那一声呼唤，破开了三千镇魂咒，也击碎了他魂识最深处的沉默。
赵怀真艰难抬首，眼神涣散，但却看清了她。
云缨。
她身上披着碎羽残焰、浑身结晶裂缝，但仍握着那柄红缨枪，如九世前的她，从破空而来。
“不许你死。”
她咬着唇，眼中已有泪光。
“谁都不许你死。”
“哪怕我死，也轮不到你先走。”
—
镜灵融合体现身
“哼。”
一道阴冷而清晰的声音自殿后传来。
“感人。真感人。”
镜灵缓步而出，魂体已非原貌，而是由十余道冥魂与碎镜结合而成的混合体，右臂如镜面翻转，左肩缠绕鬼火，双眸如镜反光，无瞳无仁。
“赵怀真，是我炼成的。”
“轮回镜，是我夺来的。”
“你——”他看向云缨，唇角扯出一抹疯笑，“又算什么？”
“我就是——他命里的劫数。”
云缨不言，红缨枪缓缓横起，枪身之上，断裂的晶纹正在闪烁金红光泽。
她已近极限。体内玄晶正在反噬，朱雀血脉与灵力交缠，令她气息如火山压顶。
她却仿佛未察觉，目光始终未离赵怀真。
“我问你一件事。”她忽然道。
镜灵愣了下，“什么？”
“你——”云缨看着赵怀真，声音低沉，“还记不记得那个赌约？”
赵怀真微怔，忽然轻笑。
“记得。”
“你说我若九世之后，还护得你周全，你便……给我一世。”
“是。”他咳出一口魂血，“那一世，我早就给了。”
云缨忽然抬手，掌心缓缓伸出一枚燃烧着火焰的晶核。
那是她融合玄晶之后，体内结出的“灵源之心”。
她将晶核握于掌中，轻声道：“那我便……还你。”
说罢，她将晶核猛地拍入赵怀真胸口！
“轰——！”
晶核入体，爆出赤金火光，魂符尽碎，铜卦纷裂！
赵怀真神魂瞬间重组，元魂归位，幽魂倒卷，周身灵火化为白光升腾！
“你疯了！”星芒在鬼界外结阵重观，怒吼撕心裂肺，“那是你的生灵晶核，你再失去它——就再也不是人了！！”
—
赵怀真复魂·临镜而战
赵怀真立于焰光中，身形渐稳，魂躯复聚。他伸手一探，抓住红缨枪，轻声一唤：
“云缨。”
云缨抬眸，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世间一切声音都隐了。
“换我护你。”
赵怀真转身，望向镜灵融合体。
他一抬手，掌心浮现三寸残镜，正是云缨吞下晶核之后，凝结出的“心镜碎相”——映出他魂体完整时的模样。
镜灵面色一僵：“你……”
赵怀真踏步而出，披着火光与残镜之影，一步一步，走向那怪诞如祸的融合体。
“我既被你炼过，自该知道你每一缕魂线怎么扭曲。”
“你的盲点……就是你从未‘真正活过’。”
他踏步之间，长袖一挥，灵咒浮现。
「观我如镜，断你三魂」！
话音落，一道白镜浮现于镜灵身后，骤然折射出对方本体魂影，一寸寸撕裂！
镜灵哀嚎：“不可能！你只是——魂体！”
赵怀真笑了，眉眼一如当年。
“魂体也能杀你——因为她给我，‘还魂’的心。”
镜影碎，冥火灭。
镜灵融合体炸成万片残光，被红缨枪卷入魂狱，永不返生。
赵怀真扶住摇摇欲坠的云缨，将她揽入怀中。
她靠在他肩上，喘息微弱：“你……咳得还真难听。”
他低头轻笑：“那你还追我。”
“因为……我不想听不到。”
“好。”他抱紧她，“那我便活下去，不再咳。”
—
火羽残，断魂续，鬼界闭
那一刻，冥界之门缓缓闭合。
赵怀真抱着云缨走出黑暗的尽头，两人身后，满地灰烬与镜屑，在朱羽光辉中消散。
而星芒，站在鬼界门前，轻声一叹：
“愿你……别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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