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魏公!黎阳西门大开,百姓哭嚎奔逃,混乱不堪!守军旗帜稀疏,巡哨懈怠!”
“报!行辕有大队车马仓惶出东门,向东北而去!护卫严密,疑似杨昭、林天生车驾!”
“报!混入逃难百姓的细作确认,城中守军不足五千,且多为老弱!人心惶惶!”
一条条“喜讯”传来,李密麾下大将王伯当、邴元真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魏公!天赐良机!”王伯当激动道,“杨昭、林天生小儿果然弃城而逃!黎阳已是空壳!请魏公速发大军,一举踏平此城,擒其伪帝,断寒衣根基!”
邴元真也抚掌笑道:“林天生主力尽在河北,鞭长莫及!此乃我瓦岗雪耻、问鼎中原之良机!魏公,下令吧!”
李密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眼中精光闪烁。他虽多疑,但眼前这接踵而至的“铁证”,加上对黎阳空虚的判断,已让他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传令!”李密的声音在夜风中带着金属般的铿锵,“王伯当!”
“末将在!”
“率你本部一万精锐,为前军先锋,直扑黎阳西门!破门后,直取伪帝行辕!”
“得令!”
“邴元真!”
“末将在!”
“率五千步卒并攻城器械,紧随王伯当之后,入城后,控制各处要道府库!遇抵抗,格杀勿论!”
“得令!”
“其余各部,随本公压阵!待前锋破城,全军掩杀,务求全胜!今夜,黎阳城破,便在眼前!”李密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黎阳方向,“全军出击!踏平黎阳!”
“踏平黎阳!!”数万瓦岗军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杀气腾腾地冲出山坳,铁蹄踏碎原野的宁静,卷起漫天烟尘,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那座“空虚”的黎阳城汹涌扑去!大地在铁蹄下颤抖。
黎阳城内,看似混乱的表面下,一张无形的巨网正悄然收紧。所有的“慌乱”都是精心排演的剧本,每一处灯火,每一缕炊烟,甚至每一个“逃难”者的哭嚎,都是诱敌深入的香饵。
真正的指挥中枢,早已转移至黎阳仓城最深处、依托坚固粮囤而建的一座不起眼的碉楼内。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巨大的黎阳城防沙盘、密集传递消息的信鸽孔道以及肃立待命的朱雀部精锐信使。
沈墨站在沙盘前,神色前所未有的专注。红绡侍立一旁,不断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密报,语速清晰地汇总:
“军师,瓦岗前军王伯当部已过十里铺,距西门不足五里!”
“邴元真部携带云梯、撞木,紧随其后!”
“李密中军已出山坳,速度略缓!”
“西门‘逃难’百姓已按计划‘溃散’入周边山林,朱雀部眼线确认,瓦岗未起疑心!”
“东门‘撤离’车队已至预设地点隐蔽,陛下与主公安全!”
“牛群已集结于西城瓮城之内,角缚利刃完成,尾部浸油麻绳准备就绪!”
“白虎部神弩手三百人,已全部就位于西城、南城预设箭楼及藏兵洞!目标锁定:敌军将旗及头目!”
“瓮城至西门外开阔地,障碍物已按图清除,火油暗线铺设完毕!”
每一条信息,都如同精准的齿轮,咬合进沈墨庞大的计划之中。他目光如电,在沙盘上瓦岗军推进的红色小旗与黎阳城防部署的蓝色标记之间飞快移动,大脑高速运转,计算着最佳时机。
“传令!”沈墨声音沉稳有力,带着掌控全局的自信,“西门守军,依计行事,稍作抵抗,佯装不敌,放王伯当前锋入瓮城!记住,溃败要‘真’!丢弃些旗帜、锣鼓!守城校尉,‘负伤’撤退!”
“得令!”一名朱雀信使迅速记下,飞奔而去。
“红绡姑娘,”沈墨转向红绡,“你亲去瓮城督阵!时机稍纵即逝,待王伯当前锋主力大半涌入瓮城,城门甬道拥堵之时,立刻点燃火牛尾油绳!同时,升起三盏赤焰孔明灯为号!”
“红绡明白!”红绡抱拳领命,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火焰,身影如一道红影,迅速消失在碉楼门口。
“白虎弩手!”沈墨的目光投向沙盘上几个关键的蓝色标记点,“见赤焰灯起,不必等待军令,自行寻找最有价值目标——敌军将领、旗手、号令兵!自由猎杀!打掉其指挥!”
“得令!”负责联络白虎部的信使肃然应命。
“其余各部守军,”沈墨最后环视沙盘,“待火牛破阵,敌军大乱之时,听我号炮为令,开城出击!痛打落水狗!”
部署完毕,碉楼内只剩下信鸽扑翅和炭笔记录的声音。沈墨走到望孔前,望向西城方向。夜色如墨,但远方,已经隐隐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和隐隐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瓦岗军的黑色洪流,近了!
黎阳西门。
城头上,“稀疏”的守军“惊慌失措”地射下几轮稀稀拉拉的箭矢,砸下几块滚木礌石,在瓦岗军如雨的箭矢压制和悍不畏死的冲锋下,很快“伤亡惨重”,发出一片“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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