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蜿蜒的官道上,一支队伍正缓缓前行。队伍的核心,是顾承安带来的巡防营,如今兵力已达二百余人。这些士兵队列整齐,步伐一致,身上统一着装的厚重棉甲在晨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肩上扛着的新式武器则透出一股冰冷的锐气。
这支巡防营一路行来并不太平,沿途的混乱与困苦让顾承安在整肃队伍的同时,也吸纳了一些走投无路、身手尚可的精壮汉子加入,使得巡防营的力量有所增强,达到了现在的规模。
而除了这二百余名士兵之外,队伍中还跟随着为数不少的百姓。他们是顾承安沿途不忍舍弃、收容下来的流民,多是些老弱妇孺。
虽然他们身上的衣物仍显简朴陈旧,难掩曾经颠沛流离的痕迹,但脸上已不见了流民常见的绝望与麻木,取而代之的是旅途的疲惫和一份在乱世中难得的安稳与希望。
显然,一路跟随这支纪律严明、供给有度的队伍,让他们至少远离了饥寒之忧。在士兵们的护卫下,他们紧紧跟随着队伍,眼神中带着对未来的忐忑,也带着对顾承安这位年轻县令深深的信赖。
顾承安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前方。他的神情平静,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凝重。王三策马靠近,压低声音禀报道:“大人,前面就是安平县城了。”
顾承安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地平线上,一座城池的轮廓逐渐清晰。城墙显得有些斑驳,却依然巍峨,城门上方“安平县”三个历经风霜的大字清晰可见。
城墙上,几个巡逻士兵的身影依稀可见,他们的动作略显懒散。而城门口,则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细看之下,大多是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流民,正有气无力地等待着进城。
队伍行至城门口,守城的士兵见到这支装备精良、人数众多的队伍,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来者何人?!”一个满脸横肉、身形粗壮的守将厉声喝道,试图用声音壮大自己的气势。
顾承安并未动怒,他策马上前几步,从怀中从容取出官印,声音平稳地说道:“新任安平县县令,顾承安,奉旨赴任。”
守将接过官印,凑近仔细查验,又抬头看了看顾承安的气度,脸上的横肉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紧张的神色迅速转为恭敬:“原来是县令大人驾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顾承安淡然地摆了摆手:“无妨,不知者不罪。开城门,放行吧。”
“是!是!”守将连忙应声,转身大声下令:“快,打开城门,恭迎县令大人入城!”
随着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顾承安带领着巡防营,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安平县城。
然而,踏入城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顾承安的心猛地一沉。与城外的荒凉相比,城内虽有街道房屋,却更显萧条。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门板紧闭,偶有几家开着的,也显得门庭冷落。路上行人稀少,步履匆匆,脸上难见笑容。偶尔可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地望着过往的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和贫困的气息。
“大人,”老许策马靠近,看着这番景象,忍不住低声道,“这安平县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得多啊。”
顾承安默默点了点头,目光沉重地扫过街道两旁。安平县地处边陲,常年饱受山贼侵扰,这本是预料之中的困难。但眼前的景象,显然不仅仅是匪患造成的,官府的腐败无能恐怕更是雪上加霜,才使得百姓生活困苦至此。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趟赴任,注定不会轻松。
“先去县衙。”顾承安收回目光,沉声下令道。
队伍穿过几条冷清的街道,来到了县衙门前。县衙的门脸还算气派,但门前的几个衙役却显得无精打采,懒散地靠在门柱上闲聊。见到顾承安这支队伍到来,他们才慌忙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惊讶和一丝慌乱。
“新任县令到!”王三勒住马,中气十足地高声喝道。
衙役们闻言一惊,互相看了一眼,连忙慌慌张张地跑进县衙内通报。不多时,一个身着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脚步匆匆地从衙内迎了出来。此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面皮白净,留着山羊须,正是安平县丞李文渊。
“下官安平县丞李文渊,恭迎县令大人!”李文渊快步上前,对着顾承安深深一揖,态度谦卑恭敬,但顾承安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他低头的一瞬间,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和审视。
顾承安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他虚扶了一下,淡淡道:“李县丞不必多礼。本官初来乍到,对县中事务尚不熟悉,日后还需李县丞多多协助才是。”
李文渊连忙直起身,脸上堆起笑容:“大人言重了,言重了。为大人分忧,乃是下官分内之事,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大人治理好安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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