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张“纸”,入手感觉微凉,比他所知的任何纸张都要厚实坚韧。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借着阳光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字迹清晰有力,内容却让他心头剧震。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开始用他那略带沙哑但努力保持清晰的声音,高声宣读起来。
“奉安平县县令顾承安谕:即日起,望北镇由武神宫正式接管。为恢复民生,重建家园,特颁布以下规定:”
开篇就引起了人群的低声议论。
“安平县?那是哪里?”
“武神宫……听着像个江湖门派,怎么来管我们了?”
“顾承安又是谁?”
疑惑和不安在人群中弥漫。
秦老先生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量,继续念道:
“其一:望北镇辖区内所有土地(包括田地、宅基地、荒地)、房屋(无论完好或破损)、以及战后残存之所有公共物资(如粮仓余粮、公井、残存工具等),即刻起,所有权统一收归安平县武神宫所有,由武神宫进行统一规划、管理与调配。”
“轰!”这句话如同在滚油里倒入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地和房子都没了?!”
“凭什么!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
“那我们住哪?吃什么?”
“这比西凉人还狠!他们抢东西,这些人连根都刨了!”
人群情绪激动起来,恐惧迅速被愤怒和绝望取代,几个性子烈的汉子甚至忍不住要上前理论。老刘头只觉得眼前一黑,完了,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
“肃静!!”
站在队伍前列的“铁壁”,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同时发出一声蕴含着奇异力量的低吼。那吼声如同闷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震得他们耳膜嗡嗡作响,心头发颤。
他身旁的几名队员也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全场。
骚动戛然而止。刚刚涌起的愤怒如同被冰水浇灭,只剩下更深的恐惧。人们再次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拥有绝对力量、并且毫不介意使用这种力量的存在。
秦老先生脸色煞白,冷汗浸湿了后背,但他不敢停下,只能硬着头皮,用颤抖的声音继续念:
“其二:为补偿镇民因此次统一规划所受之损失,所有被收归之土地、房屋等固定资产,将由武神宫派遣专业人员进行勘查评估,根据其原有价值,一次性向原所有者发放等值‘华元’作为补偿金。具体评估标准与发放细则,三日内张榜公布。”
“华元?”人群中再次响起窃窃私语。“这玩意儿能值几个钱?”
“别是糊弄人的吧?”怀疑的情绪浓重,但至少,提到了“补偿”,让一丝微弱的希望在绝望中挣扎。
“其三:为保障战后基本民生,所有在望北镇正式登记在册之居民,无论男女老幼,自即日起,每人每月发放最低生活保障费貮仟染佰华元,按月支付。”
壹仟伍佰华元?每月都有?还能买吃的?这个消息让许多饿得头晕眼花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孩子,嘴唇翕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其四:凡在西凉军占据期间,曾自发组织或参与抵抗行动、保卫家园、救助邻里之义军、民团成员及个人,经核实身份事迹后,将授予‘望北义士’称号,并按安平县乙等战兵标准,一次性补发十年‘华元’军饷作为酬劳与抚恤。牺牲者由直系亲属代领。”
这话一出,人群中有几个人猛地抬起了头。一个断了胳膊的汉子眼中爆发出复杂的光芒,激动、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苦涩。
他当初带着几个兄弟偷袭西凉的运粮队,死了三个,自己也残了,一直被视为惹祸的莽夫。现在……有人承认他们是“义士”了?还要发这么多钱?那个死了儿子的老妇人,浑浊的眼中瞬间涌满了泪水,捂着嘴泣不成声。
“其五:武神宫将即刻于镇东原粮仓废墟处设立临时物资供应点,提供大米、糙米、面粉、盐、食用油、基础药品、棉布、针线等基本生活物资。所有物资明码标价,镇民可凭手中‘华元’随时按需购买。严禁私下交易、囤积居奇,违者严惩。”
这个消息最为实在,也最能安抚人心。有地方买吃的、买用的了!只要那个“华元”真的能用。
“其六:为维护镇内秩序,守卫公共财产,保障新政推行,即刻成立‘望北镇治安巡逻队’。拟招募一百名名本地青壮男子,要求身家清白、无劣迹、服从管理。一经录用,配发统一标识与基础装备,按月发放薪俸伍仟华元。优先录用识字、有简单算数能力或曾有军旅、捕快经验者。”
“其七:为尽快恢复家园,即刻成立‘望北镇建设工程队’。拟招募人员负责清理废墟、修缮可用房屋、协助武神宫工程人员进行基础设施重建。按工种与劳动强度,按日发放薪俸贰佰至伍佰华元不等。优先录用木匠、石匠、泥瓦匠等有一技之长者,或愿意学习相关技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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