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军中军大帐内,吐蕃大论论恐热对着巨大的沙盘,意气风发地对众将说道,“他们以为凭借一些妖火邪术,就能抵挡我西域数十万勇士的雷霆一击?痴人说梦!此战,我军当以铁骑为前驱,直捣中军,阵斩方振,生擒郭元振!安西之地,唾手可得!”
拔悉密在一旁抚摸着腰间的弯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大论所言极是!我突骑施的勇士,已经迫不及待要用安西人的鲜血,来洗刷焉耆的耻辱了!”
只有葛逻禄可汗匐俟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总觉得,那个“安平”,以及他们拿出的那些“玩意儿”,不会那么简单。但此刻,箭在弦上,他也不好多言,只能暗自祈祷一切顺利。
西域的天空,因为这支庞大联军的集结,变得更加阴沉。
一场决定西域未来命运的大战,即将在天山脚下拉开序幕。而联军的将帅们,尚沉浸在对传统武力和数量优势的迷信之中,浑然不知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对手。
鹰愁谷,地如其名。两座陡峭的山脉在此交汇,形成一道狭长的谷地,谷口向西敞开,地势相对平缓开阔,是进入安西腹地的天然通道。
安西军的主力,便在此依托地形,构筑起了一道看似简陋,实则暗藏杀机的防线。
联军的先锋,是吐蕃最为精锐的“甲绒”重骑兵和突骑施的“狼骑”,共计万余骑。
他们身披精良的锁子甲或扎甲,头戴铁盔,手持长矛、马刀,胯下是膘肥体壮的高原战马。
在他们身后,是黑压压望不到边的步兵方阵,旌旗如林,鼓声震天。
旭日初升,金色的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山谷间的晨雾。
论恐热与拔悉密并辔立于一处高坡之上,眺望着远方安西军那道显得有些单薄的防线。
“哼,郭元振果然是老糊涂了。”拔悉密轻蔑地撇了撇嘴,“如此开阔之地,竟敢与我大军野战?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连像样的城墙都没有,就凭那些低矮的土垒和稀疏的木栅,也想挡住我突骑施的狼骑?”
论恐热捋了捋他那如同钢针般的胡须,眼中也充满了自信:“安西军兵力不足,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不过,这正好遂了我们的愿。传令!甲绒骑兵、突骑施狼骑,准备出击!给本帅一鼓作气,冲垮他们的防线!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排山倒海!”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号声在联军阵中响起,沉闷的战鼓如同巨人的心跳,开始有节奏地敲击起来。
“冲啊!”
“为了赞普!”
“为了可汗!”
万余精锐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开始缓缓加速。
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隆隆的巨响,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阳光下,骑兵们的甲胄和兵器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在他们看来,对面的安西军阵地,不过是螳臂当车,一冲即垮。
安西军的阵地上,却是一片异样的“平静”。
没有惊慌失措的呼喊,没有杂乱无章的调动。
只有一面面赤红的“安西”大旗和“安平”的红色旗织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士兵们依托着胸墙和预设的射击工事,默默地检查着手中的武器,眼神冷峻而专注。
方振和郭元振并肩站在一处用沙袋和原木构筑的指挥所内,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越来越近的敌军骑兵。
“来了。”郭元振苍老的脸上,不见丝毫紧张,反而有一丝期待,“老夫倒要看看,这些自诩骁勇的蛮夷,在我安西的新式军威面前,能撑多久。”
方振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都护放心。他们很快就会明白,时代变了。”
他转向身旁的传令兵,声音清晰而沉稳:“命令炮兵第一、第二营,目标敌骑兵集群,前沿三百五十米,榴霰弹,三发急速射,放!”
“轰!轰!轰!……”
命令下达的瞬间,安西军阵地后方,数十门隐蔽在炮垒中的**75山炮**和107火箭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怒吼!
炮弹出膛的巨响,如同晴空霹雳,瞬间压倒了联军骑兵的呐喊和马蹄声。大地在炮群的咆哮下剧烈震颤,连远在指挥高坡上的论恐热和拔悉密都感到了脚下的震动。
正在高速冲锋的联军骑兵们,只觉得头顶的天空突然暗了一下,随即,一种从未听过的、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狞笑,急速掠过他们的头顶。
“那是什么声音?!”一名吐蕃百户长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数十个拖着尾焰的黑点如同地狱流星般砸向他们的队列。
下一秒,死亡降临。
榴霰弹在预定的高度凌空爆炸!刺眼的闪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瞬间在骑兵集群最密集的前锋区域上空绽放出数十朵致命的钢铁之花!
无数高速飞射的预制破片,如同倾盆暴雨般覆盖了下方方圆数十步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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