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 几个老采购聚在一起暗自嘀咕。
“这个事儿,有点不对劲儿啊。”
“谁说不是呢,咱们轧钢厂可不比纺织厂那边,都是老娘们儿,男工人吃不饱一定会闹事儿,这样领导们能睡得着觉?”
“你们啊,也别听风就是雨,现在虽说副食品停了,但主粮可没停,吃饱还是不成问题,就是少点油水。”
“亮哥,你有没有什么门路搞点肉啊,要是完不成任务,陈科长那边可不好交待。”
“老子有个屁的门路,没见肉联厂的几位现在到处躲着人么。”
几人商量了半天,烟都抽了两三根,却没有什么头绪。
采购科的众人虽然在办公室里议论纷纷,但好在黎秘书严令不得外传,否则直接扣三个月工资,众人这才没敢对外透露。
但事情没有绝对,风声不对这个事儿,可以不对外瞎嚷嚷,但谁还没三五个知交好友?周末聚会、私下聊天、见面打招呼的时候,都可以和亲近的朋友提点提点,最后还会来上一句:“我只和你说,可千万别外传。”
听消息的人也是信誓旦旦保证,“绝不外传,你还信不过我嘛!”
可惜的是,谁都有朋友,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厂里肉被停了”的事儿,几乎全厂都知道了。杨厂长发了好大的火,但到底也没彻查采购科。
怎么查,现在可还指望这些人去搞副食品呢!再说了,就算查出来又能如何?扣工资、罚款、辞退?怎么处理都是麻烦事儿。于是这事儿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再说王桦这边,两人会后立即回了副科长办公室。王桦还好,空间里的物资足够他吃很多年,小金却坐立不安了起来。
“王哥,你说现在这形势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呢,轧钢厂近万人,上面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停了供应?”
王桦看了她一眼,“只是副食品停了而已,粮食不会停的。”
停止供给上万人的粮食供应,这年头谁敢做这种事儿。
“咱们工人有力量”,这可不是歌词里唱唱那么简单,轧钢厂里可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算易中海这种高级工,虽然人是上了年纪,但身体素质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要是出事可就是大麻烦了,这种局面之下,估计这次暂停副食品供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不知道真相的,还在没心没肺地快乐着;知道真相的,恐怕头发都要愁白了吧。
王桦定了定神,直接给小金放了半天假,嘱咐她去买点存粮,小金这次不敢不当回事儿了,丢下句“谢谢领导”就赶紧回家买粮去了。
王桦想了想,把办公室门一锁,也出门买粮去了。
不得不说,有王桦这种视厂规如无物、随意迟到早退的领导。。。。。。下面人也是挺开心的。
小金现在没心情开心,她紧赶慢赶回到家,父母都诧异了。
“怎么现在回来了,厂子里有啥事了?”
小金走得急,先擦了把汗才抓住母亲的手,“妈,赶紧给我拿点钱,再把粮袋拿上,咱们去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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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四点半,王桦就回到了四合院儿,不同的是今天他没骑小三轮儿,而身后居然跟着一辆木板车。
三大爷闫埠贵今天下午没课,早早就遛回来,此刻正在“镇守大门”,见到王桦就打招呼,“小王回来啦,呦,这怎么买了这么多,这是什么啊?”
闫埠贵最近和王家关系缓和了一些,又因为前几次拿到了鱼和鸡,此刻老毛病又犯了,见王桦买了不少东西,就想着能不能帮把手,再得点“赏赐”。
王桦正让板车师傅卸货,闻言就答道:“没买啥,都是给厂里采购的粮食。”
闫埠贵闻言就没了兴趣,既然是给厂里采购的,那肯定不会给自己什么,于是他向后退了退,免得王桦让他帮忙搬东西,这可就不合算了。
冷眼旁观,木板车上的确都是一些富强粉、棒子面儿、大米什么的,都是寻常粮食,也没见有很多细粮,不过这满满当当一大车,数量可真不少。
闫埠贵摇了摇头,就向屋里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忽然福至心灵,“王桦给厂里采购粮食?不是说轧钢厂都是统一供应的吗?怎么还要采购科去买?”
王桦的空间里,其实存有足够一家人吃的粮食,不过他想着不能只吃不买,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那就不好了。于是这才有了今天去粮店大采购这一出。
而且粮食嘛,谁会嫌多,多囤一些也没坏处,等今年晚些时候,官方恐怕会严格实行计划经济,到时候再买粮食可就要严格执行定量制度了。
粮食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安心。
这时他注意到,闫埠贵正仔细盯着这边,不过王桦也没在意。
闫埠贵此时却在仔细数车上的粮食,好家伙,光是棒子面儿就有16袋之多。
不对劲儿!
要是说给厂里采购,这点数量可不够;要是说自己家吃,这老王家才一个壮劳力,其他俩都是女人,采购这么多粮食,得吃多久才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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