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被抛弃的,我会伤心;如果我是被选中的,我会坚强。”杜恩画了一个房子,周围只有他一个人,纸的外沿是包围住他的格子和钟,他不相信自己被父亲扔下了。“如果你不被承认,是别人出于顾虑的情况下,不被承认......”文占越向他请教。“我应该会逐渐明白,但最开始的失望,滞后的,却是越来越重的。”杜恩确实有些思想。“我不会这样对待她。”文占越说。“什么?”“我在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什么问题?”“算了。”
“可是没有人会坏到故意害死别人吧。”“难言的苦衷也不行,什么时候苦衷要变成刺人的刀了?”杜恩换上文占越给他买的新衣服和裤子,他很喜欢。文占越看着杜恩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有些高兴,“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每天都有这样的新闻发生。”“我怎么没有听说?”杜恩对着镜子脱下衣服,文占越要给他体检。
“我对生活还是有很多期待的,等这里结束,我一定要考一个大学。”“你能考吗?”“能吧。”杜恩已经好些天没有“做”研究了,该是研究到了头,要结束了。“你会去做什么?还要研究什么?”“人生,是有好些事情可以研究的。”文占越没有回应,但他应该听到了。
“电话里的人是谁呀?你的妻子?”“不是。”“你喜欢的人。”“......也可以这么说。”文占越在实验室里安了电视,杜恩想和他一起看,他似乎有其他要紧事。“你快去吧。”杜恩已经忘了他经常看的频道是什么了。
“丢失的东西迟早会找回来的。我养的一只小老鼠跑丢了,你猜我怎么找到它的?”“我在家周围的地都找了,也没有找到。偶然间在地下室发现一撮土,它挖了好深的一条洞,我等了好几天,它爬出来了。”文占越带来了汉堡,薯条,鸡块,披萨,两人聊着天。“可不是什么东西都像老鼠一样会回来。”“可是它没多久就死了,我又把它埋到那个洞里了。”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杜恩已经记不清过了多少天,三十,五十,或是一百,那张写了数字的画纸早已断更。“你就不想要些什么吗?”文占越问他。他已经开辟出一块区域,铺了厚厚的花土,甚至又在实验室放了一张单人床,这样他也可以在这里休息片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杜恩从玻璃墙上画纸间的缝隙走过,靠在门边,他的头就贴在他在这里画的第一幅画边。
杜恩终于走出实验室的门,他半个身子在里,半个身子在外,前后晃动了好几下,似乎在一点点感受身体每一个部位走出门的感觉。门外的灯光亮好多,他戴上墨镜,看着两侧什么都没有的白墙。文占越带他沿着楼梯走上楼,嘈杂的声音比他们的脚步还要快,是一个叫做舞曲的声音,还有人们含糊的声音。杜恩好奇地看着人们的动作,圣诞节的装饰告诉了他日期,五颜六色的灯光让他目眩,他故意靠近人群,感受肢体间的接触,马上就被文占越拉走,他们绕过人群走向玻璃门,一个个人把夜色运送进来。从那天起,他过上了相对正常的生活,也见识到很多新奇的事物。
春节很快就到了,文占越头一次问杜恩想去哪里,杜恩说他想去一个小吃摊,他们在城市中穿梭了很久才找到那个位置,幸好摊子还在。这段时间,杜恩能生活得很好,吃穿都很好,住的也不差,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家,没有忘记文占越最开始对他做了什么。他草率地计划着逃脱,这里是他在城市中唯一熟悉的地方,他低头大口吃着,心里盘算着逃离的路线。他根本记不清回去的路,心里越想越乱,周围的人说说笑笑,每次睁眼抬头他都觉得热气对面的人就是哥哥,他们就曾隐蔽在这声音和热气下。杜恩吹散了热气,文占越的脸清晰地显现出来,杜恩把视线移到锅中,里面的食物不多了,文占越感受到了杜恩的意思,起身去拿食物。
机会就在眼前,杜恩放下筷子,起身,险些碰倒桌子,他慢慢移出椅子,倒着穿过其他桌子和客人,文占越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转身快步跑起来。他沿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开,只要文占越没有抓到他,那就是成功,但文占越的声音却很快就追了上来。杜恩慌不择路,身边的小店越来越少,道路也变窄,几盏不亮的路灯指示他向前,他拐进了一个铁门,沿着墙和楼间的道路跑着,他已经没有了力气,文占越的声音逐渐逼近。“别过来!”杜恩跌倒了,大喊的声音把前方的感应灯喊亮了。车棚里乱糟糟的自行车和电动车中,一辆积了灰尘的摩托车停在角落,他连爬带跑地来到摩托车旁,那就是他的摩托车,机盖上的小熊维尼贴纸还在。这就意味着抛弃吗?他真切地体会到这个词语的含义,眼泪落下的一瞬间,一根针头扎进他的脖子,他的身体也跟着落下,压倒一片自行车。他被文占越从车中抱了出来,文占越头顶的所有星星眨着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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