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璟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沈月薇,俊脸上难得地闪过一丝窘迫的红晕,随即又恢复了从容。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向沈父沈母行了晚辈礼:“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又向沈文柏夫妇拱手:“二哥,二嫂。”最后才一把抱起地上急得跳脚的安安,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爹爹抱!爹爹最想安安了!”
小院里顿时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欢声笑语,阳光似乎都更加明媚了几分。
春桃和丫鬟们手脚麻利地摆开了丰盛的团圆宴。圆桌上,江南春笋脆嫩,河鲜鲜美,鸡鸭鱼肉香气扑鼻。沈父乐呵呵地亲自给萧承璟斟满了一杯自家酿的桃花酿:“承璟,一路辛苦!来,先干了这杯!”
萧承璟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席间气氛热烈。沈文柏几杯酒下肚,更是打开了话匣子,对着萧承璟挤眉弄眼:“妹夫啊,你可不知道!你人没到,那醋劲儿可先到了江南!那满大街游行的‘聘礼’,啧啧啧,好家伙,珊瑚树、夜明珠……阵仗大的哟,全苏杭城都轰动了!好些个想打我妹妹主意的,吓得连夜把聘礼都抬回去了!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沈月薇脸颊飞红,嗔怪地瞪了二哥一眼,桌下的手却被萧承璟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他侧过头,看着她羞红的脸颊,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低声道:“醋劲儿是大了点,但……效果甚好。”
沈月薇的脸更红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安安坐在爹爹腿上,一手抓着个鸡腿,一手好奇地摸摸爹爹的脸,又摸摸娘亲的脸,奶声奶气地问:“爹爹,娘亲,你们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呀?像安安吃的红果子!”
童言无忌,惹得满桌人更是笑作一团,连摇篮里熟睡的两个小家伙都被惊动,发出几声不满的哼唧。
萧承璟朗声大笑,将女儿高高举起,在她咯咯的笑声中,看着身边眉眼弯弯、面若桃花的沈月薇。窗外,江南的春夜温柔静谧,院内灯火可亲,饭菜飘香,亲人环绕,笑语晏晏。
这便是他抛却江山万里,心心念念所求的——人间烟火,一世团圆。他低下头,在沈月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再次坚定地重复:“薇儿,我们回家了。”
沈月薇回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倒映着满室灯火和他深情的面容,唇角漾开一个足以让江南春色失色的笑容,轻轻点头。
“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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