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晨也虚弱地点点头,附和道:“六哥,七哥,我也不知道你们心里到底拿我当不当兄弟,反正我是真的走不动了。你们要是还想继续转悠,那我就先回车上歇着去了。要我说,咱们就去大门那儿问问呗,我觉得咱们真定苏府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大门大户,但好歹也是有几分体面的,让小公爷家的门子通传一声,也不至于辱没了小公爷的门楣。咱们去正门让门子传一声吧,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去托人。我看这几个家伙,就跟咱们家那个谢二狗之类的鸡贼小厮差不多,看着就不靠谱,根本办不了实事儿。”
三人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来到了申国公府的正门,而那侧门此刻正敞开着,仿佛在无声地映衬着他们此刻的窘迫。苏怀祥在苏怀玉和苏怀晨两人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缓缓地走到了门房跟前,抬手敲响了门。
不多时,门房的门 “吱” 一声开了,门子站在门内,脸上带着温和且谦逊的笑容,拱手行礼,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位公子请了,敢问公子有何贵干?”
苏怀祥见这门子态度如此谦和有礼,心里那原本提着的一口气顿时松了一多半,赶忙整了整神色,恭敬地回道:“在下乃是小公爷的同科好友,从真定府而来,苏怀祥特携拜帖,前来向小公爷问安。” 说着,便将手中早已备好的拜帖递了过去。
门子一听说是小公爷的同科好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立刻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拜帖,说道:“原来是贵客光临,劳烦几位公子先到室内稍作等候,我这就去向上禀报一声。只是,我家公爷至今尚未立嗣,所以外来拜访之人,通常都会尊称我家几位少主子为小公爷。不知贵客今日要找的,是我家哪位少主子?”
苏怀祥原本那毕恭毕敬、谨小慎微的姿态,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了尴尬之色。他心里暗自叫苦,自己当时就只记得对方是申国公府的公子,旁人都尊称小公爷,可这具体的名讳,他还真就不知道,况且在那种场合下,又有谁敢贸然去询问人家的名字?
那门子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卑不亢地看着苏怀祥,也不多加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苏怀玉见状,赶忙一个箭步抢上前去,脸上陪着笑,对着门子说道:“贵管,这个我们着实是不清楚。我六哥和小公爷相识于府试之时,当时小公爷透露的身份就是申国公府的少主,您想想看,那样的场合,大家自然都是谨言慎行的,又有谁敢直接去询问名讳?还望您多多体谅啊。”
门子听了这话,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那敢问苏公子,您是在哪一年、哪一科参加的考试?苏公子当时又考了第几名?”
这话一出,苏家三兄弟的脸色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他们三人之中,读书最厉害的当属苏怀玉了,当初也是强撑着一路考到了三试,只要能通过这最后一关,那可就能博得个秀才的功名了。可惜,最终还是在这三试的榜单上名落孙山了。
苏怀祥此刻心里直发虚,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 嗯……” 那模样别提有多窘迫了。
门子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端倪,依旧微笑着说道:“公子未曾上榜,呵呵,不过这倒也无妨。只因我家的几位少主子对自己同榜的生员以及同年的孝廉,那都是熟稔于心、倒背如流的。我猜想,若是公子当时榜上有名,自然是能记得少主人的名字了。不过这也没关系,那公子是哪一年参加的府试?”
苏怀祥尴尬得满脸通红,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三年前。”
门子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三年前啊,那一年府试生员之中的‘案首’正是我家的少主人,如此说来,原来几位公子要找的是我家的四公子。既如此,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了。
苏家三兄弟站在原地,被这门房的一番操作给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心里都暗自感叹,这门子怎么如此有涵养,跟之前他们在府外墙边遇到的那几个小厮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就单看这气度,感觉比自家府上的官家都要尊贵几分。
随后,几个人便在门房其他小厮的引领下,来到了隔壁的班房。刚一进去,就瞧见里面已然坐着不少人,都围坐在桌子旁,正悠闲地聊着天、喝着茶。可就在门帘被掀开的那一刹那,那刺眼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屋内众人的视线纷纷投了过来,原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引领他们的小厮抬手做了个示意的动作,客客气气地说道:“贵客请随意挑选桌子坐下就好,稍后等主子们准备好接见了,自会派人来通知各位贵客的。” 说完,小厮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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